“恶徒?可笑。”默潜低声说。
看默潜不服气,怪物露出轻蔑的笑容:“难道不是么?你杀了我那么多渊民,可不就是恶徒。”
“你们似乎也没少杀人吧。”默潜顶着怪物的威压,撑着剑一点一点地站起来。
“哈哈哈哈,”听到默潜的回答,怪物似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你们人类杀牲畜的时候,会在意牲畜的命吗?”
“在我们渊民看来,你们人类就是如同牲畜一样的下等生命;我们这等上层生命杀你们,用你们人类的道理就是‘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自诩为上层生命,却信奉低等的弱肉强食,我看你们恶渊,和最为低劣的人类也差不了多少。”默潜颤抖地抬起左手指着它。
默潜的话,让怪物的情绪有些变化,但它还是故作高傲地说:“默潜,你还是那么会耍嘴皮子,这四百年来,唯独你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是么?那你活得可真久,老不死的。”默潜继续嘴上不留情。
但‘老不死’这三个字似乎是触动了怪物的神经,它突然发难,左手突然伸出,一根如同枯骨的黑色手臂抓住了默潜,把他握住抬到半空中。
“我自渊神降世起便诞生于世间,乃渊界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七渊王之一贺琉,我可以饶你一次不敬,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是想求死吗?放心,我会给你挑一个最为痛苦的死法。”贺琉咬着牙说。
“是么?那你为什么还不做?是做不到么?”默潜像是挑衅一样地挣脱出左手,做了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动作。
这个样子,让在教室的杨柳等同学们都为默潜捏了把汗。
在以往,默潜就是那种嘴上不饶人的类型,除非你一开始就以非常和善的态度与他交往,不然迟早被他那话语惹怒。
贺琉愤怒地捏紧了手。
它现在确实做不到,那个屏障的裂口还不够大,贺琉的本体依然在世界之外的恶渊中,现在的它,不过是用一个自己创造的噬灭种分身。
这个分身的力量连自己本体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虽然这点力量完全能够杀死现在的默潜,但想要达到它所说的最为痛苦的死法,还不够。
默潜懒得再跟贺琉耍嘴皮子,他右手放开,让溯月剑变回幻卡,又让幻卡以极快的速度飞到左手中。
然后,幻卡瞬间化为溯月剑,默潜一剑刺入那只枯骨般的手。
瞬间爆发的剑气将那只手炸出一个大洞,默潜借此挣脱跳了出来站到教学楼的一个空调外机上。
剑法|红尘道
剑法|重势
溯月剑上,红色的铭文浮现,五柄幻影剑瞬间从法阵中钻出,一齐射向贺琉。
贺琉只是一个抬手,五柄幻影剑就停在它面前,无法再向前分毫。
“我想到了,可以把你带到渊界,让同僚们一起折磨你。”贺琉舔着嘴唇,似乎是在幻想一个非常美好的东西。
“你还挺会打算。”默潜瞬身闪到贺琉身后一剑挥去。
而贺琉瞬间消失在原地,默潜这一剑挥空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贺琉已经在他背后出现,一脚把默潜踢到墙上。
这一击力道极强,默潜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内翻江倒海,下半身也没了感觉。
贺琉背后的翅膀又挥动一下,爆射而出的羽毛贯穿默潜的身体,插在墙上缓缓滴下鲜艳的血液。
这还没完,随着贺琉右手一挥,那如同枯骨的大手凭空出现一掌把默潜拍飞。
刚才的羽毛,完全是瞄着默潜身上各处的韧带去的,现在他全身韧带都被切断,大手又把他左半边身体的肋骨拍断。
默潜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就是纯粹的力量碾压。
贺琉闪现接住飞在空中的默潜,像拎小鸡一样掐着默潜的脖子把他拎起。
“真可惜,你差点就能干掉我了。”贺琉嘲笑着默潜,掐住他脖子的手不断用力。
默潜艰难地抬起右手,抓住贺琉的手腕,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它。
但身体内不断涌出的鲜血让默潜一个字都说不出。
“上次,要不是迷痴那家伙,说不定这个地方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庆幸吧,因为我的大发慈悲,让你们这些下等生命多活了五年。”贺琉继续说。
它的话,自然也让在教学楼中的学生们听到了,但他们对于贺琉所说的‘上一次’感到疑惑。
只有默潜清楚。
随着贺琉的手越来越用力,默潜开始感到自己的颈椎发出沉迷的响声。
“不过,你的天赋也真是强大,只用这几分钟,就能在我的威压下自由行动。”
“可惜,天赋再强,也活不到四百年前我再一次见你时的年龄了。”
贺琉不着急杀死默潜,它随手一扔,又伸手发出一道光束,将默潜狠狠轰到一座教学楼的外墙上。
似乎是不放心,又凝出一根黑色的尖刺,将默潜固定在这上面。
“默……默潜。”杨柳绝望地呼出默潜的名字,随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其他看到这一幕的人,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都充满绝望地用自己的方式放弃。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在默潜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从他秒杀那头杀了老师和大部分同学的怪物来看,现在的默潜就像是那些超能力小说中的主角。
可这个主角,却被这个有人形会说话的怪物秒杀了。
虽然他被钉在那,嘴还在微微抽动,但现在的他,只是在逐渐死亡。
“***,我要去跟那个东西爆了。”李亦满心愤恨,说着就要翻窗出去。
却被黎子傅一把拉下来:“你难道想让默潜看着你送死?”
“那怎么办?”李亦绝望地吼着。
周围的同学们都沉默不语。
这座中学里,男生中就属李亦、黎子傅和已经死掉的张安与默潜的感情最好。
他们现在的情绪,众人都明白,这是绝望后的崩溃、人的思想最深处的求死意志。
这两天,他们经历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恐惧、绝望、痛苦。
而现在,他们又看到默潜这最后的希望被如此轻易地灭除。
也许,这群最大不过十八岁的青少年,已经不会对下一刻抱有什么期待了吧。
“我不知道。”黎子傅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腿,把脸埋进膝盖中。
李亦一拳捶到教室的墙壁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