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跟那些煤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这句话是林凡带着笑意说的，有几分玩笑的意思，也是一种试探。
马忠一拍手背说：“林县长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好歹也是党政府选出来的干部，当年也是对着党徽发过誓的，这种事我能做吗。”
林凡心中一阵无语，但不得不陪他继续演戏。
“就是因为这边煤矿多，所以财政不属于上峰镇，要不然上峰镇哪能这么穷，这些煤矿厂啊，都是归青阳县政府直接官的，财政收入也归县政府。”
原来是这样，林凡也是第一次了解，他笑笑说：“那是我误会你了，话说喊那些煤老板一起吃饭是没问题，关键是他们会听我的？”
“你可是副县长啊，你开口他们敢不听？”
林凡再次皱起眉头说：“可是，这不属于违纪行为吗？”
马忠有些无奈的歪过头，叹了口气说：“林县长啊，要我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一边说着，马忠给林凡的杯子加了一些水，接着说：“林县长啊，咱们抛开职务不谈，我的年龄足够当你的长辈了，我承认在许多方面你都比我优秀，但你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你是不如我的，至少你吃的饭就没我吃得多。”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承认这一点。”
“呐，到底是读书多的大学生，开口就是引经据典，林县长我问你啊，一般小孩子对人的观念只分为两种，好人或者是坏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凡不知道马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好像跟他们现在聊的事没啥关系，但又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搞到钱，于是说：“因为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
“没错，你虽然是副县长，副处级，可在社会以及官场混迹许多年的人来说就跟孩子一样，难道你没发现吗？你现在看待事情，就是单纯的分成了好和坏。”
听到这里，林凡微微皱起眉头，因为类似的话叔叔也跟自己说过。
“就拿粮仓的事说，你觉得犯了错导致粮食发霉就应该收到惩罚，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处罚了村长，乡长，农村局主任，甚至把我这个书记处罚了又能怎样？那些变质的粮食能恢复吗？反而是那些新上任的村干部，又要重新熟悉这里的情况，是不是影响了效率？”
“再说了，你能保证新上任的村干部一定清正廉明不会欺上瞒下不会犯错吗？”
这些话一句句的冲击进林凡的心里，他笑了笑说：“马书记，扯远了。”
“确实，抱歉啊，有感而发。”
“说正事，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不管是商人还是工人，又或者是企业还是公职人员，都是人！既然是人，做事就不能只分正反两面，就拿矿场来说，你知道如果严格按照我国的法律执行标准，会增加多少成本吗？”
林凡说：“马书记你又来偷换概念了，国家执行标准是为了安全考虑。”
“没错，但是我打你一拳，你只要穿一件稍微厚点的外套就足够抗住了，国家偏偏让你从头到脚武装最先进的盔甲，你确实安全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会出拳打你吗？”马忠笑着问。
见林凡没说话，他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严格按照国家要求来，那开采煤矿就毫无利润，如果你是煤老板，没有利润的事你会做吗？”
话糙理不糙！
自古杀头的买卖有人会做，但亏本的买卖绝对没有人做。
林凡很聪明，经过马忠这么拐弯抹角的一点拨，他也逐渐明白了马忠想表达的意思，于是试探道：“你是想说，这里的煤矿厂，多多少少都有点经不起检查？”
“哎，我可没说啊，那是林县长聪慧，自己想出来的。”马忠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
这下林凡彻底明白了，他继续试探道：“如果县里准备严查各煤矿厂……”
“那么那些煤老板肯定心慌，这一查一罚款，至少就是几万起步啊，甚至十几万！”马忠立马把话接了过去。
可林凡再次皱起眉头，说：“可是这样对那些老板来说，不太好吧，而且说白了这么做依旧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得到的钱，况且这些钱也不能归我支配。”
马忠脸上的笑容再次凝固，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懂了，没想到还是一知半解啊。”
“你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
如果不绕弯子的话，那就不是马忠了。
他摇摇头说：“罢了，虽然你我之前有过一些误会，不过都是因为工作，我这个人不记仇，今天我就帮忙帮到底，如果你信得过我，今天晚上我来组局，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以青阳县副县长的身份跟我一起就行，我保证那些煤老板心甘情愿的把钱掏给你。”
“哦不，不对，是心甘情愿的把钱捐给上峰镇中心小学。”
林凡眯着眼睛说：“马书记，违反纪律甚至违法的事不能做啊，也不能滥用职权。”
“你放心，整个过程你都在我旁边看着，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随时阻止我。”
……
下午四点。
悦华大酒店，整个上峰镇最上档次的饭店。
编号888的包厢里，林凡看着菜单上的价格，额头开始冒汗。
之前马忠是打算记在政府的账上，但林凡坚持要廉洁，非要自掏腰包。
“那个，林县长啊，不行的话就走政府的账吧，反正我们确实是办公事。”
男人嘛！总归有点稀奇古怪的自尊心和要强心里，听马忠这么说，林凡立马不乐意了，嚷嚷道：“我说了我付钱就我付钱。”
“好好好你付钱，我不跟你争。”
下午五点，一共八位煤老板全部来齐。
马忠坐在主位，端起酒杯说：“各位，今天把你们喊过来是想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其中一个大胡子戴着墨镜的老板说：“马书记，我们对你都了解，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是啊，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