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姜尧的的确确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渴望。
可于泽掩饰地很快,如果不是姜尧一直盯着他,可能就会下意识忽略掉这份情绪。
“不想。”于泽郑重地摇头,“最佳球员的条件太苛刻了,整场比赛最好,我还不够格。”
姜尧沉默不语,他当然不信他的鬼话。
按照于泽那个拼命的劲儿,想拿mVp跟谁都有一较高下的资格,除非他自己不愿要。
于泽:“我今年才第一届,以后有机会拿的,现在嘛,有个体育道德风尚奖我觉得就够了。”
姜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勾唇,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那就拼吧,不留遗憾。”
不留遗憾。
李常德从厕所回来,敲着桌子说:“诶诶,说完没,说完出去投投篮,别在这坐凉了。”
“走走走。”
众人挤兑着,走进廊道,忽然听到外面球场整齐划一喊着什么。
“咋啦?”张扬勾着赵佳明的胳膊侧耳仔细听着。
周维:“叫什么呢?帝大的这些人也不嫌累,中场休息,队员在外面开个人秀么?”
沈益安推着众人:“走走走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他们和迎面而来的帝都大学队员撞个正着。
见他们是从休息室出来,张扬纳闷:“哎?不是你们搞得鬼?”
帝都那个张锐开口:“我们?明明是你们好吧。”
他歪头示意他们出去听:“这不是叫的你们队的名字?”
南大众人微愣,接着转头朝球场里面跑去。
推开大门,那声音总算清晰。
非常有节奏,有组织地喊号。
“3号!”
“周维——”
“6号!”
“沈益安——”
“……”
“一二三四!”
“南大加油——”
“一二三四!”
“南大必胜——”
张扬走进场内,抬头环顾观众席一周,看傻眼了。
于泽和姜尧最后出来,他们脸上同样带着疑惑。
于泽:“怎么了?”
张扬冲他眨巴眨巴眼,比个拇指:“鲤鲤,你这应援团,请的真牛!”
“什么应援团?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泽走出甬道,抬眼望去,不禁倒吸一口气。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虽然喊的是南大全队,但张扬却说是他的应援团了。
观众席本就坐的满,可此刻各环通道都站满了人。
尤其是最顶上那一圈,训练有素的应援团身着紫色统一服装,拉满了一圈横幅,上面赫然是他于泽的照片。
体育馆顶上也放下一道大型幕布,上面印着于泽打球时的照片。
帝大的队员看呆了:“我靠,体育中心还接私活?”
应援团的领队似乎是发现了于泽的出现,口号忽然转变,满场都在喊于泽的名字。
“牛牛牛!”
张扬过来搂着于泽:“直接拉爆了啊鲤鲤,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不给我也搞一套?我要求不多,给我一个横幅的位置就行。”
于泽还陷在震惊中,他抚开张扬的手,走向场中。
耳边是震耳的高呼,脑海里筛选每一个可能。
姜尧拿着球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想什么呢?”
于泽接过球,像是确定了什么,抬眼高兴地说:“是舅舅!”
姜尧看向入侵满场的紫色。
“你说这些人是温叔叔叫来的?”
“一定是的!”于泽脸上神采奕奕,眼睛亮亮地盯着他,“他说过会来看我的比赛,还说要请一堆拉拉队给我加油。”
他开始四处寻找:“在哪儿呢?上午还跟我发消息说国外的工作很忙,他赶回来了对不对,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鲤鲤。”
姜尧伸手拉住他,跟着开心的同时,理智让他快速镇定下来。
“你先别着急,想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第三节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姜尧指向计时器,上面显示中场休息时间还剩三分半。
他的话迅速浇灭了于泽兴奋过头的情绪。
孰轻孰重于泽还是分得清,他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抱歉,我太想舅舅了。”
他原地运了两下球,笑着说:“就算他没来,肯定也在关注我的比赛,我一定要放平心态,好好打给他看。”
姜尧挑眉,正想说什么,余光扫到某处,临到嘴边的话猛然一顿。
他捏着于泽肩膀,把他往左掰了掰,轻扯球衣,对方通红的后颈立马暴露在眼前。
“鲤鲤,你腺体被人撞了?”
姜尧把球服给他往上拉了拉,神情严肃,低声质问道。
于泽立马反应过来,捂着后脖颈,眼底带着一丝恐慌:“信息素……”
鼻息间更多的是球场地板清洁剂的味道。
姜尧摇头:“没有,只是这里很红,你有什么感觉吗?”
于泽隔着球服摸了摸:“没有感觉,可能是衣服摩擦造成的吧,没事儿。”
他脸色有些难看。
平坦的后颈处,腺体的形状已经能摸出来,没想到最后一场比赛还未结束,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可也正是因为已经走到这里,他更不能随便放弃。
“我去趟厕所,很快回来。”于泽冲向场边,拿起背包。
掩饰剂没有带,但幸好他在包里放了omega信息素阻隔剂,可以拖延一下信息素泄露的时间。
当针头没入皮肤,于泽因为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拜托了。
他咬牙忍住后颈处传来的麻木刺痛,还未完全恢复成omega的身体正在和omega专用药产生轻微排斥。
拜托一定要坚持到比赛结束。
于泽回到球场时,比赛已经在进行当中。
李常德打量着他额头细密的汗珠,责备道:“姜尧都跟我说了,身体不舒服就要及时说,逞强只会适得其反。”
于泽微怔:“姜尧说我什么?”
“还装。”李常德向下瞥了一眼他的膝盖,“你这膝盖之前扭到了怎么不说呢,我又不是没人换,让你调整一会儿耽误事儿。”
于泽松了口气,正色道:“我没事了老李,现在能上。”
李常德摆手:“坐着休息去,我已经联系了何沁,让她下来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