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一声吼,饭桌上的其他人瑟瑟发抖,小身板太弱,扛不住老太君的烧火棍。
季云芝噗嗤一笑:“老娘威武。”
“去去去,少来这一套,肉麻。”金老太嫌弃的看了闺女一眼都说一孕傻三年,这才刚怀上,怎么又傻了?脑子不好使了。
季云芝觉得老娘在内涵她,却又找不到证据看,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儿:“不说就不说。”
“娘不是不让你说。”
季云芝眼一亮,老娘怎么可能不疼爱她?
下一秒打脸来的太快。
“这话应该找女婿去说。”
季云芝脸色爆红,愤怒的看老纪老太一眼:“娘可真会坑人。”
众人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太好玩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季若涵一行三人乘坐马车,在城里绕了大半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贴上隐身符,扬长而去。
飘雪笑的牙不见眼:“小公主跟着你真是太好玩儿了。”
“飘雪哥哥,你只是想出来玩儿的吗?”
看着小奶娃一本正经的模样,飘雪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决定了,等日子安稳下来,他就娶个媳妇儿,生一个小棉袄足矣。
“小公主……”
“等等,直接喊我大小姐就好。”季若涵想着,他们不能一直贴着隐身术前行。忍受得了吗?也受不了。
万一遇到陌生人,躲不开,就像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飘雪愣了一瞬,赞同的点点头:“小姐所言极是,都是属下不好。”
季若涵挥挥小胖手,甩掉身后的尾巴,心情也好了几分。
京城,某个破败的院子里,另有乾坤。里面的家具价值不菲,哪怕一个杯子也要几千两银子。
“主子,查清楚了,小野种出城了。”
坐在上首的男子,带着一张森寒的面具,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会儿听到手下带来的消息,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本座养你们何用,一个个蠢笨如猪。”男人冰冷的声音:“再办不好别回来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几人疼的直打滚儿,一点也听不进去。主上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不知有多少兄弟都被折磨疯了,敢怒不敢言。
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早就过够了,现在不过撑着一口气,想报仇。
“怎么,想造反?你们身上的毒只有本座能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安慰起了个倒影,这老皮肤什么意思?让他们卖一辈子命没有自由,他怎么敢想?
男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吐出两个字:“家人。”
十年前,皇室主动与敖辛的父亲威远侯联姻被拒后,便以贺太后生辰为由,诏各路诸侯将相回朝贺寿。
敖辛在宫宴上饮过妹妹琬儿递来的一杯酒,随后就不省人事,趁着人多混乱之际,被带去了偏殿。
对于魏帝来说,他要的是她的清白。
如果她听话一些,可能还没有这么大的苦头吃。可她偏偏不听话。
魏帝便对她毫不留情。
第二日,她以醉酒为借口爬上魏帝龙床之事在各路前来贺寿的诸侯之间传开。
敖辛成了众人不耻和唾骂的对象。
而这时魏帝成了宅心仁厚的那一个,愿意既往不咎,并迎娶敖辛,迎为大魏的皇后。
当时的大魏,诸侯崛起、群雄纷争,皇室威严已名存实亡。
敖辛十分清楚,魏帝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是徽州威远侯唯一的嫡女,而威远侯手里握有四十万重兵。
她就这样做了魏国的皇后,那四十万军队也终将会被收归魏帝所有。
敖辛年轻,那个时候约莫十五六岁的光景,刚刚及笄。她不如琬儿那般娇娇柔柔,反倒有一种倔强韧性的美丽。
敖辛越是冷淡,魏帝便越是想要彻底征服她,直到她肯求饶为止。
但她从来不曾求饶过。
若是能让敖辛怀上子嗣,那也是好事一桩——威远侯总不见得不扶持自己的亲外孙。
只可惜一个年头过去了,敖辛的肚子里却毫无动静。魏帝对她的那点新鲜感也消磨殆尽,十分厌烦她那副面无表情、无所在乎的样子。
第二个年头,琬儿进了宫。
她一进宫便被封为贵妃,与魏帝十分恩爱。
后来敖辛才知道,琬儿进宫封妃,是她帮助魏帝一起来陷害自己所得到的报酬。
琬儿是旁支庶出,她若是不努力成为人上人,在徽州那个偏远的地方就只能嫁个不好不坏的人家,然后平淡无波地过一辈子,永远无法超过敖辛的这位嫡堂姐。
那不是琬儿想要的生活。她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琬儿很能服侍人,讨魏帝欢心。
自她进宫以后,几乎是宠冠六宫。
后来她有身孕,魏帝十分欢喜,千百个呵护疼爱。
她腹中的孩子虽不是威远侯的嫡传后人,可好歹也是敖家之后。皇后无所出,有了这个子嗣在手,相信威远侯无论如何也会帮衬几分。
这日,琬儿在湖边亭与敖辛相遇。
彼时琬儿一身华服裙裾,美艳动人,眉梢挂着笑意,整个人容光焕发。她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宫人,举手投足皆有人伺候。
“姐姐。”琬儿挡住了敖辛的去路,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婉柔笑道:“你我姐妹俩已经好久没叙旧了。”
敖辛一看见她,就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
到底是什么样的姐妹情分,才能使得她做出那样的事。
敖辛手指泛凉,微微收紧,最终还是忍下了,不打算理会琬儿,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琬儿便又移身挡在了旁边,上下打量着敖辛,嘴角的笑容发冷:“还真把自己当皇后了?呵,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敖辛抬头定定地看着她,道:“那他怎么没封你做皇后?有我这个摆设放在这里,怕是你永远都无法坐上这个位置。不仅你是庶出,将来你的孩子也是庶出。”
敖辛踩到了琬儿的痛处,琬儿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两分扭曲:“我是庶出又怎么样,现在不是照样把你踩得死死的吗?”
那就是敖辛人生里的一场噩梦,永远都不想再提起。可偏偏,琬儿要以撕开她的伤疤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