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脸色一沉:“李玉珠,祖母就是这么教你的?”
“祖母,你误会了,珠儿不是这个意思。”李玉珠垂眸,指甲划破手掌,“祖母,你怎能不相信我?”
李老太冷哼:“说不说?不说你就自己去!”
李玉珠咬牙摇头:“祖母,小心隔墙有耳。”
李老太的心如坠冰窟,转眼看向车夫。
车夫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李老太闭了闭眼:“珠儿,你来想办法。”
“祖母,珠儿……珠儿也没地方去买马车……呜呜……”李玉珠脸色苍白,哀怨的看着李老太。
李老太恨不得一脚把这个孙女踹飞,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跟个狐媚子似的,给谁看?
车夫咽了咽口水,眸中划过一抹贪婪,搓了搓手:“老夫人,小姐,不如……我们等过路的马车,多给些银子。”
“祖母,珠儿手里没银子……”
“噗!”李老太一口老血喷出,声音尖利,“你说什么?”
“祖母,你别生气,珠儿手里的银子都给三叔了,呜呜……”
李老太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该死的,老三这个坑货,坑的老李家都快喝西北风了。
“你咋不早说?”
“咳咳,珠儿怕祖母生气,三叔也不是故意的,后三婶这段时间没给过三叔银子……”
车夫从祖孙二人的口中,听出了八卦的味道。啥叫后三婶?难道还有前三婶?
大户人家真会玩儿,不如……车夫再次贪婪的看向李玉珠,小是小了点,再养几年就是个绝世大美女,嘿嘿……
李玉珠感受到车夫邪恶的目光,打了个哆嗦:“祖母,怎么办?”
“哼!我怎么知道?”李老太冻得瑟瑟发抖,屁股快摔成八瓣了,疼死老娘了。
李玉珠的手腕火辣辣,刚从马车上摔下来擦伤了。
车夫叹了口气,踮着脚朝着远处看去。须臾,面露惊喜:“老夫人,小姐,来了一辆马车。”
李玉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祖母,我们得救了。”
马蹄哒哒哒,不多时,一辆奢华的马车由远及近。
“停车,救命啊!”
“呜呜,谁来救救我?”
车夫摇晃着双手阻拦,李玉珠坐在地上,眼中含泪。李老太反而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这都是死丫头该她的。
哼!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皱眉,“你们是何人?”
“呜呜,大哥,救命,刚刚路上遇到打劫的……”李玉珠怕车夫瞎说,抢先开口。
车夫一脸为难:“小姑娘,对不住了,我家主子有洁癖,不喜欢有人同乘一辆马车。”
“可是,大哥,我祖母摔伤了,要死了,呜呜……求求你们,救救我祖母,让我做什么都行。”李玉珠一个劲儿磕头。
车夫正要开口,马车中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主子……”
“嗯?”
男人只一个字,车夫立马认怂,“小姐,老夫人,请。”
李玉珠破涕为笑,“多谢贵人!”
车夫搓了搓手,也想跟着爬马车,被一脚踹飞。
“也不看看自己多丑?别脏了主子的马车!”
“啊——”
车夫满脸不服:“你敢踹我?”
“驾!”
李玉珠压抑下满眼的兴奋,嘴角翘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低垂着头,柔柔弱弱的模样,令马车中的男子愈发感兴趣。
李老太束手束脚,手都不知往哪儿放,怎么感觉马车中冷气飘飘?
眼角的余光看到孙女也低垂着眼帘,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姓甚名谁?”男子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划过。
李玉珠内心怦怦狂跳:“回贵人的话,小女子名叫李玉珠,状元郎李泽福是小女子的三叔。”
“原来是李状元的侄女?”男子眸光闪了闪,不再继续,慵懒得闭上眼眸,心里多了一抹算计。
听闻李状元得罪了摄政王,连累了相府。湘府那个老东西看不上这个没出息的女婿,想让女儿和离,不知是真是假?
李玉珠眼巴巴的还等着贵人问话,却没有听到下文,兴奋的心缓缓归于平静。
摔下马车,李玉珠短暂昏迷,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季若涵一家都没好下场,尤其是这个小贱人,被现在的三婶折磨死。
季云芝被卖到最下等的窑子,季大哥被人推进河里淹死。季老三本就瘸着一条腿,为了给哥哥姐姐报仇,被人打断了另一条腿,没钱医治。
瘦猴几个挣了点钱,想给他治腿,被人诬陷进了大牢。
季家两个老东西大受打击,一命呜呼。
李玉珠攥紧拳头,难道只是一场梦?她不甘心,凭什么季若涵那个小野种过上了人上人,有人宠有人爱的生活。
她李玉珠却要处处受气,被人看不起。
老天,来道雷劈死她算了!
李老太迷迷糊糊,马车突然一停,她的脑袋磕在了车厢上。
“咚!”
“嘶!”
李玉珠看着都疼,“祖母,你没事吧?”
“咳咳……”李老太狠瞪了孙女一眼,个没良心的东西,一把年纪磕一下,能不疼?
小贱蹄子假惺惺,咋不去水水?
李玉珠一声轻咳,回眸看向谪仙般的男子,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贵人,祖母年纪大了,不是故意要弄脏车厢的。”
李老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原地升天。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无碍。”
车夫的抱怨声传来:“主子,马车卡石头缝里了。也不知谁这么缺德,把石头放在路中间……”
李云珠心中咯噔一下,他们不会真的遇到劫匪了吧?
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废物。”
车夫吓得赶紧闭嘴,跳下马车,去搬石头。异变突生,黑衣人从天而降。
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车夫一对五,很快落入下风。
李老太捂着额头,吓得瑟瑟发抖,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用怨念的目光死死盯着李玉珠。
扫把星!
李玉珠的心沉到谷底,她们怎么这么倒霉?真的遇到劫匪了?
男子拧眉,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吹响骨哨。
车夫一声闷哼:“主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