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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已经为你取了生死蛊,不过,他说你这生死蛊与南蛮普通蛊虫不一样,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

这是司蛊局的巫师制的蛊。

司蛊局是南蛮国里、最厉害的制蛊高手云集之地。

楚狸摸着脖子,试探的动了动身子,“什么副作用?”

“你已是心脏停止、血液停留之人,人的脑袋一旦停止供血,便是死亡,即便生死蛊在你的体内疏通了血液,使你重回生机,你的脑中也缺了一块。”

“以后,你可能会在记忆上,发生一些错乱的副作用,但不会危及生命。”

楚狸闻言,松了口气。

不是什么大问题。

“带我去拜见师父吧。”

“跟我来。”

缥缈山的山巅上,有一块大石头,顾元明最喜欢盘腿坐在那里,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正所谓吐纳天地阴阳之气。

此时,道骨仙风的老头子阖着双眼,盘着腿,可他的脸却如同四十岁一般,沉稳紧致。

“师父。”

楚狸来了,屈膝跪下:

“徒儿拜见师父。”

顾元明缓缓睁开双眼,慈爱的看着乖巧可人的小徒弟,招了招手:“身子还没好,快起来吧。”

楚狸起身,又拜见了旁边的大师兄和三师兄。

顾元明的亲传弟子,便只有他们四人。

他也有外门徒弟,不过都只是收取费用、指点一二,没有亲徒弟那么交心。

大师兄是个高冷的人,对她难得露出温脸:

“小师弟许久没来师门了。”

三师兄是个邪魅的,冲着她笑得像个娘们:“小师弟,咱们救了你,这人情,还有你吃的药,别忘了给银子。”

“??”

原本很温情的师门气氛……现在,一棒子敲醒楚狸。

温情?

她是死了一回,脑袋不好使了,才会觉得师门温情。

这缥缈门就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烂窟窿!

三个师兄都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

大师兄所修功法,需要大量进补,谁给钱?

她给。

二师兄打小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谁抓药?

她抓。

三师兄则更是个财迷了,他手艺好,厨艺高超,喜欢做饭,谁买菜?

她买。

楚狸顿时一跺脚:“你们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

三师兄立马正着脸色,摆手道:“小师弟此言差矣,你是师门里最富有的人,把你的资产,给师兄们匀一匀,约等于师兄们也很有钱。”

“怎么匀?”

楚狸气结:

“你出一个铜板,我出十根小金条,匀一下,约等于我们各自都有五根小金条?”

过分!

大师兄摸着鼻尖,“也不是不行。”

“?”

楚狸真是气哭了啊:“师父,您偏心!”

她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当年,大舅舅带她来拜师,师父原本是不打算收她为徒的,是大舅舅私底下跟师父说:

‘你不收?’

‘我这外甥可是当今九皇子,很有钱。’

然后,她就成了顾元明的亲传小徒弟,上面顶着三个师兄。

顾元明胡子一瞪:“徒儿莫要胡言,为师哪里偏心了?”

“你教师兄们武功绝学与功法,却什么也不教我,还合起伙来诈骗我,他们武功高强,可我却连一个卫兵都打不过!”

是她太单纯了。

练习时,三个师兄故意放水,她一直深信自己武功高强,天下无双。

要不是此次去了南蛮,历经艰险,她恐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顾元明起身,走过来:

“我问你,我让你扎马步,你哪次不是扎了一半,就去溪里摸鱼?”

楚狸微哑:

“这……您让我一扎就是四个时辰,一动不准动,我……”

“我让你盘腿打坐练心法,你哪次不是屁股还没坐热,就去掏鸟窝?”

“我……一坐就是五六个时辰,我腿麻。”

“我让你练剑法,你去林子里撵兔子。”

顾元明恨铁不成钢:“你打小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安静不过两刻钟,我看你静不下心习武,喜欢捉鸡撵鸭,便教了你百里穿杨的箭法。”

有一说一,楚狸的箭法确实是百里穿杨。

去年秋猎上,她便射死了那头伤人的棕熊。

“小九,天下武功路数之多、如过江之鲫,没有人能十全十,就看你大师兄,他内力浑厚,却易生心魔;你二师兄剑法一绝,但自幼体弱,不宜动战;你三师兄轻功踏雪无痕,但武功上差一些。”

“你贪玩,能习得百里穿杨,已是傍身的绝学。”

楚狸摸了摸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如此说来,是她误会师父了?

“可是师父,我箭法精准,却只能远战,如果近身动手,我根本打不过别人。”

“您再教教我别的绝学傍身吧!”

这次,她一定能沉住气、耐住心的学。

顾元明看着她敏而好学的双眼,道:“任何绝学,需要时间打磨,你能沉得住性子,在缥缈山待上十年八年?”

这……

十年八年?

楚狸轻咬下唇。

这也太长了。

顾元明知道她是个待不住的,一些秘籍与武功她是学不了了,不过,“我传你一门龟息功,如何?”

“师父,何为龟息功?”

“龟息功,可闭气数个时辰,习到一定的境界,更是能闭气七日,造成死亡的假象。”

楚狸瞠目:

“我学这个有什么用?”

打架的时候,方便她躺下来装死?

“万事万物存在必合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学习它?”顾元明义正辞严。

“当徒弟最大的忌讳,便是质疑师父!”

“徒儿不敢!”

玩归玩,闹归闹,实际上楚狸很敬重师父与师门。

“徒儿多谢师父传教。”

顾元明摆手:“龟息功并非我亲自传授,这不是我的强项,得请你师叔来教你。”

师叔?

她入师门八九年了,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师叔?

“云初,把师叔请来。”

“是,师父。”

楚狸跪在地上,好奇的扭头去看,结果就看见陆云初捧着一只龟甲发黑发绿的老乌龟走来。

她眼珠子都瞪大了。

因为是龟息功,所以要让乌龟教?

“师父,您在故意戏弄我?”

顾元明脸色一板:“不得胡言!还不快拜见你龟师叔,它可比你爹年纪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