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沉眸,身形一闪便捏住秦牧羽的手腕,扬手抓向匕首。
噗嗤!
秦牧羽心口一紧,抬头看去,只见男人的大掌扬在头顶上方,稳稳抓住了那锋利的匕首,几滴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
“殷王……”
那人见一击不得逞,放开匕首,拔腿就要继续跑。
殷王眸冷如冰,染血的指尖夹着匕首,扬手掷去。
咻!
“唔!”
那人腿弯一痛,便扑倒在地上,只看见那匕首从腿弯穿透膝盖骨,淋漓的鲜血溅了出来,疼得几乎晕厥:
“啊!我的腿……啊!!”
秦牧羽疾步上前,抓住殷王的手腕,只见他掌心被划出两条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液几乎染红了整个掌心,格外触目惊心。
取出袖中的帕子,立即按压住,“我们去医馆!”
殷王抬眸看着他,“秦牧羽,你在担心本王?”
秦牧羽眸色一震,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不能让你出事罢了,你身份特殊,若是在大楚有个好歹,势必会引起南蛮与大楚的矛盾。”
殷王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明明担心,为何不承认?
“本王方才救了你。”
“笑话,若不是你一路聒噪,乱我心境,我又岂会没有预防到墙角后面的暗算?”
殷王的目光忽然逼仄,上前一步:“你是说,本王能够乱你心境?”
唯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才能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他似乎捕捉到什么,想要求证,可秦牧羽一掌推开他,并后退两步道:
“你太聒噪,影响到我思考了。”
“秦将军,你我皆是习武之人,修炼内力,定性远高于常人,你若是被几句聒噪的声音就吵的无法判断,怎么能在数万人厮杀的战场上运筹帷幄?”
“你!”
秦牧羽不想多言。
转头要走,却被殷王捉住手腕,“秦牧羽……”
“你要是再喋喋不休,那人就跑了!”
殷王侧眸扫了一眼,见那个男人捂着受伤的膝盖腿,艰难的在地上爬,犹如蝼蚁一般。
呵。
罢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能够影响到秦牧羽的心境了。
由此可见,秦牧羽心里多少还是在意他的。
其他的不急。
慢慢来。
-
傍晚。
将军府。
“鹤辞啊,瞧你伤的那么重,今日要不是你救了牧羽,还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秦母舀了一碗乌鸡党参浓汤,和蔼的摆放在殷王手边。
殷王的右手受了伤,悬放在桌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裹成了粽子,看得叫人心里发跳。
他不急不缓道:
“伯母言重了,我与秦牧羽是好友,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我们一起在查流言的事,也是摄政王府的事,更应该上心。”
秦母闻言,心里直叹。
欸!
这鹤辞公子看起来不卑不亢,相貌又好,气质也出挑,还重情义,真不错呀!
她突然脱口问道:
“看你如今的岁数,估摸着应该成亲了吧?”
“让伯母见笑了,在下已有心仪之人,但他不应允,还未成亲。”
秦父挤着眉头,给了秦母一个眼神暗示:
说什么呢!
别打听人家的私事。
人家家庭和睦,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挖到人家的痛处,岂非自讨没趣?
秦母捏了捏筷子,也是她一时心直口快多了嘴,她不问就是了。
“来,你受了伤,可得多喝一些汤补补。”
“多谢伯母。”
厅内的气氛正和谐时,外面,忙碌了一整日的秦牧羽终于归来:
“爹,娘,我回来了!”
殷王招手:“秦牧羽,过来坐。”
秦牧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几日下来,已经习惯于他的厚脸皮了,而且他现在的重心放在流言一事上,没空跟殷王拌嘴。
秦母起身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秦牧羽走来,坐下道:
“我捉住了散播流言的那个人,发现他受人收买,顺藤摸瓜往上查,发现还有好几道门路,便追查了一整日,终于查到了龙大人身上。”
秦父闻言,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小九九,冷笑道:
“呵,原来是他在蓄意报复!”
秦母道:
“他的女儿心思不正不先,妄想攀附在后,被摄政王惩罚后,还雇人散播流言,抹黑摄政王,实在歹毒!”
秦牧羽道:
“爹娘放心,我已经将所有证据送至大理寺,想必两三天内会出结果,流言也会慢慢平息。”
秦父点头:“那就好,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切莫让这些为了一己之利的小人乱了章法!”
殷王左手握着勺子,舀了舀汤,抿了一口,眸色状似无意的在几人身上转了转。
忽然放下勺子,把自己的汤碗放在秦牧羽右手旁。
“秦牧羽,喝口汤慢慢说。”
秦牧羽下意识接过碗,抬头灌了两大口。
忙了一整天,又说了这会子话,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牧羽,今日鹤辞为了救你而受伤,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秦母温声叮嘱。
殷王一笑,堪堪的摆着裹成粽子的右手:
“无碍,小伤罢了,只是吃不了饭而已,饿几天不会死的。”
秦母瞠目,立即瞪秦牧羽:“你可得把人照顾好了,人家来府上作客,咱们就得好好尽地主之谊。”
首先,从喂饭开始。
等等。
两个大男人这样说,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秦母立即扭头,低声问秦父:“他爹,我这样说是不是不对?”
秦父低声:“他娘,二人是好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也是,那咱们吃饱了还是先回屋吧,省得我们老两口在这些,年轻人觉得拘束放不开。”
“嗯。”
二老快速蛐蛐完,匆匆扒完饭,放下碗,离开。
殷王眸色隐晦,堪堪的扬着右手,“牧羽,本王手疼……”
秦牧羽猛地站起身来:“你叫我什么?!”
“秦牧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