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使是陈青立的心腹,他得知调人的命令,亲自前来督促操办。
陛下对于“囚徒”的人数做出“多多益善”的批示。
针对年纪,则是只要年轻的囚徒。
他立刻吩咐众人按照这两个标准筛选人犯。
那些关押在司狱的人犯不明所以,但他们知道大景司狱一直有用人犯做实验的传统。
凡是被他们选中带走的,就没有安然回来的例子。
本来,人犯们以为这只是例行挑选倒霉蛋,心中还祈祷着自己不被选中。
不曾想。
这群司吏今天像是没了爹娘一样,路过的十个人里,有七八个都被标记了出来。
真让他们走完,这司狱怕不是得空掉大半。
有人犯被这阵仗吓破了胆,跪地哭求一条生路。
也有人破口大骂,诅咒大景灭亡,陈氏衰落。
司狱使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们司狱可没有“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原则,因为大景还有另外一座“刑狱”,唯有真正被确定了罪名的才会被转移到司狱来。
所以,这些人是真正的渣滓,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不一会儿。
三位狱典前来汇报,他们总共筛选出了四千多位符合标准的人犯。
司狱使立刻通知皇族的兵马前来接管人犯。
陈青雉亲自压阵。
他当面看着这群人犯,给他们每个人都种下了“子母守心符”。
只要母符之人选择催动灵符,对应子符的人犯就会立即毙命。
这是他们准备的反制手段。
其间,他们还遇上了几个天赋异禀的人犯。
这群人竟然具备规避“子母守心符”的能力。
司狱使的处理方法也很干脆。
直接当场击杀——
他们做这一行的,最开始还会保持点良心,可是在知道对这些司狱的渣滓无用之后,就都倾向于使用公式来做题。
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出问题的人。
陈青雉再次核验了“子母守心符”的落实情况,当即派出了飞舟进行押送。
半个月后。
陈青机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人犯。
他首先将这群人集中,通过“天机术”的测试办法,淘汰掉了一半不具备天机术资质的。
这些被淘汰掉的人也不适合送回去。
正好,琅琊山境内就有一部分矿产需要采收。
这群人就是天然的苦力。
他打算先磨平这些人犯的棱角,再选出一部分将其训练成“刑徒军”,作为琅琊阁的守备力量。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则可以进一步传授天机术,再根据对应的进度分配职位。
考虑到琅琊阁的班底就是这群人犯。
假以时日,说不得他们这里就会变成事实上的极恶之地。
陈青机想要压服底下人,那就得表现得比他们更恶。
……
大景本土。
“族学”的兴建如火如荼进行中。
陈明远作为陈景安钦定的负责人,带着儿孙视察各路规划。
他身边的是第五子“陈义绍”。
这同样是陈明远的小儿子。
他共有五子三女,其中有灵根的只有二子一女。
女儿“陈义霖”已经出嫁,并且得到了一块由他爹“陈青旺”赠予的海岛作为陪嫁。
陈义霖一大家子守着海岛当地主,倒也称得上是无忧。
剩下二子,其中一个是长子“陈义经”。
陈义经是陈景安的长曾孙,同样身怀灵根。
只可惜,陈家长房的天赋到他这里,就像是卡壳了。
陈义经今年也接近九十岁了。
他曾经一度坐上过大景帝王之位,但是没能突破筑基境,已经时日无多。
眼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就要落到他身上。
这也是陈明远的一桩心结。
不过,他如今年过百岁,已经经历过了凡人一世该有的生死离别。
陈明远的生母袁氏,还有他的那些同父同母的弟妹,早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就陆续离去了。
没有灵根,终究是谈不上长情的陪伴。
好在,他爹“陈青旺”已经修成了金丹,肯定不会走在自己前头。
比起孤苦伶仃行走世间的散修,他已经幸运了太多了。
今日跟着一同过来的小儿子“陈义绍”。
他是老来子,年纪与大哥陈义经相差了三十岁,而且天赋比起陈义经也更好些,五十岁的时候突破到筑基境。
陈明远有意让他未来执掌家中事务,并且承接自己的部分人脉与影响力。
所以,“族学”的兴建事宜,他全程带着陈义绍从旁参与,并且打算在族学开办之后,就给陈义绍谋取一个族学的职务。
这是公然的以公谋私。
但陈明远有着名声的加持,他的一切行为都会被美化,到这就成了所谓的“内举不避亲”。
陈义绍心里同样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知道,假如长兄“陈义经”也能突破到筑基,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重视自己。
毕竟,即便他们家是“明”字辈的长房。
但陈明远手里可以调动的资源是有限的,大哥要是分得多了,自己能拿到的就少。
陈义绍承认。
别说与曾祖父比,他比起自己的父祖,都算是很没有出息的类型
整日盯着爹手里的那点东西,总想多走点捷径。
这不是正道。
然而,他打小就是在亲爹“陈明远”的光环下长大的,不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摆脱“陈明远之子”的标签。
这是神仙酿,同样也是刮骨刀。
陈义绍在本来最能拼搏的年纪,被父辈的光环打没了心气。
如今又成家立业,底下还有儿孙指望着他争取利益,陈义绍不争不行!
而且,陈义绍吸取了大哥“陈义经”的教训。
生在这样一个“仙道为尊”的家族里。
血脉亲疏,甚至长幼顺序,全都只是次要的。
想要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并且攥紧手里的东西,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在直系子孙里培养一个天才。
这样一来,他打拼的一切,都会由这位直系天才继承并且发扬光大。
大哥犯过的错误,自己不会再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