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军犹如火星撞地球般撞在一起的时候,周牧枫才知道了正正经经的两军对垒的残酷。
之前在匈奴那片地界儿,都是一片攻城拔寨的战斗。
大康军队站在匈奴人的城墙下,围而不攻,然后架起攻城器械,一顿猛轰。
待城墙塌后,步卒蜂拥而入收玉米。
此时守城的匈奴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有气力与暴怒的大康人对垒?
而现在,呈现在周牧枫眼前的则是一幅血肉横飞、肢体分家的景象。
是的,血肉横飞!
这四个字从来不是什么比喻词,而是形容词!
只见:
一名陌刀手一刀下去,对面的一名身材瘦小的吐蕃士兵瞬间被劈了脑袋,鲜血飞起一丈高,连头颅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五六个吐蕃士兵端着长矛猛戳一名身着重甲明光铠的陌刀手。
许是将他戳得翻了,他将手中陌刀一横,直接来了个横扫千军。
然后瞬间就是一道血雾升腾,然后就是一地心肺肥肠。
冷兵器之间的对决没有那么多虚的,比的就是意志,拼的就是体力,搏的就是生的希望。
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撕碎面前的敌人,然后活下来!
而就在郑三的陌刀队和精锐步卒们跟吐蕃人缠斗的时候,异变突起!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队伍最后面的那一大批四五万的士卒瞬间动了。
但不是进攻,而是溃散!
在乌图玛的视角里。
他们先是装模作样地朝前发起一次冲锋,然后没走出两步,队伍瞬间崩散。
一时间,好几万人作鸟兽散,瞬间往后跑去。
像极了被捅了的蚂蚁窝。
哇啦啦的满战场跑得到处都是。
他们丢盔弃甲,瞬间往多个方向跑去,抓都抓不住的那种。
这时候,358团团长楚某人的话含金量又高了一点——抓三天都抓不完!
“哈哈哈,大康人果然不堪一击,他们毫无战意,刚开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溃散了七七八八。”乌图玛一阵狂笑:“那玛卓老狗懦弱似犬,竟降了此等军队,就像夕阳之光。而我等苯国勇士,乃朝日之辉。”
“大康人溃逃了!我等建功立业之日就在今天!”
“如此,那便让我们苯国勇士踏出征服大康的第一步吧!”
“吹号击鼓,着本将军令,全军出击!”
随着乌图玛一声令下,几名吐蕃士卒抬出一具粗大的号角,开始呜呜呜地吹起来。
乌图玛身后的近七八万大军听闻号声愣了愣后,直接拿起武器,列阵前进。
而已经冲到前面的南卡多吉听到这个悠远的号声一愣,也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虽然声音没传出多远,但是也足以令一批人听到了。
前锋大将军有令,底下的士卒不敢不从。
他们更加的奋勇冲击起大康人的阵线起来。
而此刻的大康阵线,则是一副混乱的场面。
最前面的那支陌刀队稳如泰山。他们的阵型扎实,战斗意志坚毅。
虽然有不大的伤亡,但是前面的人一但倒下,后面的人立马将其救援入内,而自己就会顶上。
紧接着,就是结成防御阵型的精锐步卒们。
他们普遍有铁质甲胄,虽然不比他们身上的明光铠,但是也比布甲藤甲好多了。
他们结成紧密队形,依托内里的弓箭手和外层的刀盾手节节抗击吐蕃人的冲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和郑三的陌刀队被吞没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他们确实是精锐,但是对面的吐蕃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能抹除大康人的装备优势,多到能够累死面前的两万余大康人。
乌图玛冷哼一声:“困兽之斗罢了,吹号,令我等的弓箭手参战!”
他身边的副手咽了咽唾沫,提醒道:“大将军,如若令弓箭手参战...则有可能误伤我等在前冲杀的勇士们,还望大将军三思!”
乌图玛拔刀,横于其颈前。
“本将军不想说第二次,如若你不听话,那么,本将军只能换一个听话的人了。”乌图玛满脸都是阴寒,他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权威。
副手咽了咽唾沫,他小心翼翼点头:“遵大将军命。”
为什么小心翼翼?
那是因为脖子上那把刀还没拿走呢。
乌图玛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然后收回了佩刀。
副手如临大赦,他连忙将乌图玛的话原封不动的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箭矢就从吐蕃的地界发射出去。
他们的箭矢不必大康的那般精良,基本上是石质箭头或者青铜制的,也有捡起大康弓箭手射出去的精钢箭头箭矢。
来自吐蕃人的箭矢落下,虽然击中了一些大康人,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些伤亡。
但是,倒下的更多的是吐蕃士卒。
他们愣了愣,也不顾自己正与敌军交战,扭过头直接问候起后方的乌图玛和弓箭手的家人们。
浑身是血浴血奋战的大康人一愣,才发现敌军搞了个大乌龙。
不过这不是炸裂的,更炸裂的是...
第二波,第三波箭矢破空而来了。
这一下直接给吐蕃士卒整破防了,他们仗也不打了,兵刃也不持了,仰起头就是一阵儒雅随和、鸟语花香,无数不能写出来的粗鄙之语喷薄而出。
而大康士卒却没想那么多,趁着吐蕃人口吐芬芳的时候,郑三一声厉喝,陌刀队开始一步步后撤。
而后面的步卒们更是掩护着步弓手后退了百丈远。
远方的乌图玛看到这一幕,气得将手中的长刀往空中狠狠地一挥。
“懦夫,都是一群懦夫!”
“一时的伤亡又有何惧?只要冲入敌阵就能开始冲杀,胜利就在眼前而尔等却在这儿怨天尤人!”他目眦欲裂,语气森冷:“在鸣鼓吹号,责令南卡冲击敌阵。莫要放大康人跑了。”
“大将军,大将军!”
一名策马的汉子奔来,卷起阵阵黄沙。
“大将军!”他滚下马来,连滚带爬:“吾乃南卡将军之信使,将军传信询问大将军,是追击敌军还是围歼剩余敌军。”
乌图玛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