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立国了?三路大楚正军,十几万人马竟然吃不下?”
“苔藓之疾?太平道不过乱民?来人,把章丘泰拉下去斩了!”
……
洛阳,帝都。
皇城宫阙高耸,红墙金瓦,极致华贵。
乾政殿里,
楚帝大发雷霆之怒,连续斩了十几位相关朝廷大员。
但章丘泰最终却只是下狱,因为楚帝还要依靠章家在河南的力量,此刻西征军也陷入了困境。
灵武地区,两座关城虽然攻破,但随后吴元昊坚壁清野,西征军便攻势艰难。
粮道漫长,尤其是进入十月之后,西征军开始寸步难行。
洛阳里,虽然还有禁军、虎卫、玄武,
但楚帝必须留下精锐,以便随时支援关中。
龙椅之上,项乾也说累了,
他无奈的坐下,挥手让商师成带着百官想对策。
雕龙大柱巍峨,御窑金砖透着倒影。
衣着华贵的文武百官,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各个都支支吾吾起来。
楚帝看着不禁被气笑了,不想再听这些虚假的话语。
他随意的伸手,魏公公立刻呈上了河南的奏书。
楚帝二十五年十月九日,
随着一匹快马进入帝都,顷刻之间天下震动。
太平道天公将军储进良集结兵力在许昌县击败了萧世安。
随后十万兵马从四个方向包围正在进攻泰山郡的徐州上官氏。
战线一路从陈留县打到东口县,太平道兵攻势凶猛,徐州郡损兵折将后,不得不退回。
南阳兵跟徐州兵两路被打败,幽州兵到达河间郡后,不敢南下,就地扎营,等待洛阳皇帝的军令。
收起奏书,楚帝项乾捂着额头,瘫坐在龙椅上。
这是一个可怕的事情,大楚一朝,农民军的战斗力,应该远远低于各节度使的牙兵。
但这份奏折上是什么?
大盾如墙,长矛如林,人随墙进,悍不畏死,不可挡也。
哼哼!楚帝嘴角冷笑,遮上名字,他还以为是建安军呢。
地公将军铁人王勇不可挡,其弟铁盖天生异象,长的一副雷公脸,竟然能战萧世安与上官虎。
如此荒谬的事,竟然敢上报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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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院子。
十四棵树,树叶掉了大半,北疆榆树自然是长青。
御台后,楚帝冷静了很多。
他靠在龙榻之上,几个秀美的宫娥为他敷盖毛巾。
魏公公眼里闪过担忧,皇帝最近似乎太累了。
左丞相商师成立于龙台之下,他闭目假寐,不该看的东西一律不看。
宫殿长廊,商延道身覆甲胄,手持长枪,面带疑惑的站岗,
这祖父跟皇帝怎么回事?半个时辰都不说话?
某一刻,正当商师成真快睡着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
“丞相,河南的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他商师成也不敢乱看啊。
听到皇帝的询问,左丞相于书房中,来回踱步良久,才幽幽的道。
“老臣认为,有三种可能性。”
“其一,太平道乃是前梁余孽,铁人王跟储梁都有前朝的影子。他们一直盘踞在河南,百年未散。”
“其二,太平道中有北地溃散而来的军人,他们训练了龙骧玄武一类的军队。”
“其三……”说到这里,商师成假意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后者一声冷哼,商师成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
“其三,南阳萧氏跟徐州上官氏在保持实力,并没有用心剿贼。”
楚帝龙目一狞,不禁嘴角冷笑:商师成这个老东西,滑头的很。
他真正要说的是第三条,前朝余孽跟北疆溃兵都是不可能的事。
花园里的鸟鸣声比以前少多了,毕竟十月来了,天气渐寒。
小黄门给御书房炉火加了点江南炭,低头退去。
御台前,商师成跟楚帝分析了很多郡县的问题。
总体说来,目前大楚财政优良,今年秋收之后,
应该能总收超过三千五百万贯,国库盈余大约七百万贯。
老实说,商师成也有些遗憾,若不是河南之事,帝二十五年,该是盛世之年。
某一刻,正当楚帝心情舒缓时,商师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陛下何需担忧,上柱国还在洛阳,事不可为,武川兵仙上场就是。”
“哈哈……”楚帝笑了,笑的悠然自得。
“确实,北疆神将还在,大楚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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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老丞相辛苦,楚帝让禁军百户亲自送他出宫。
那个百户不是别人,正是商师成的孙儿,商延道。
他一路叽叽喳喳,上蹿下跳,要祖父安排他成为东征军的一员。
还说他是庶出,不给点机会立功,将来连个门户都保不住。
只是商师成脸色难看,一路不言,回府后才敢跟商延道说话。
“祖父,你怎么一路不答啊,皇帝要周云出战,你一定要推荐我。”
商延道在书房中展现武艺,一股气血之力蓬勃而出。
穷文富武,商家这种百年家族,自然供养的起本族武者。
“皇帝不会让周云出洛阳的,卧龙出河洛,心腹大患,皇帝不可能同意。”
商师成的话无疑是盆冷水,淋得商延道滚烫的心哇凉哇凉。
更令年轻的禁军百户错愕的是,祖父奇怪的行为,他眉头微皱,疑惑的道,
“那皇帝明明不同意,祖父您还建议什么?”
“糊涂!”左丞相商师成有些气愤,他恨铁不成钢的道,“皇帝的心思猜不得,祖父就是给皇帝否决的。”
“要让陛下说出他想说的话,而不是臣子揣摩出来的。”
见商延道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商师成摇头抚须,叹息道,
“好好干你的护卫官,嘴巴闭紧,祖父高低给你弄个四品将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