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陆陆续续都到了,林琅的那幅画就差上色了,她特意给夏初看了,说画好了就送给她。白无瑕取笑她见到美人,就要给人画像送人,也不管别人要不要的。
夏初自然说很想要,她心里其实很感激林琅。她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多亏林琅把她拉进她们的小团体,不然一个人坐在旁边难免尴尬。
其他的人各有相熟的,大多会坐在一起。张昼一直在往这边看,就怕妹妹孤零零一个可怜。
“张兄,莫不是看上了谁,脖子都长了两寸。”许世卿揽着他的肩,揶揄道。
“今日我带了妹妹过来,有点担心她。”张昼习惯了许世卿的口无遮拦,将他的手掀开。
许世卿从未听他提起过妹妹,这还是第一次,“妹妹?瞒得挺严实啊,你不是只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还不带过来让我认个脸熟!”
张昼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些嫌弃。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上我是吧?负心人!想当初...”许世卿话没说完,就被张昼捂了嘴,“闭嘴吧,等会儿不就见到了。”
“这还差不多。”许世卿见好就收,挨着人坐下。
眼看日上中天,仆人过来询问何时用饭,午食已经准备好了。
“就现在吧。”何所因站起身,“诸位,时辰不早,先用饭吧,午后再继续。”
用饭的厅堂摆了五桌,中间以屏风隔开,男左女右。张昼在门口等着夏初,见她被几人围在中间,顿时安心了。
“咦,那个蓝袍子的怎么一直看我们?可是你们谁认识的?”林琅看着前面道。
几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夏初顿时展颜一笑,“是我二哥,他在等我,我先过去看他是否有事。”
“好,我们给你留个位置。”林琅摆摆手。
“这是你妹妹??”看着提着裙摆小跑过来的少女,许世卿呆了一下。
“正是。”张昼朝着妹妹走过去,“小初,如何?这里好玩吗?”
夏初左右看了看,凑近小声道:“不太好玩,她们聊的有些内容我都听不大懂,而且只能坐在那里。不过我刚交了几位好友,感觉志趣还算相投。”
“有些收获就好,志趣相投日后再相邀出来玩。饭后可能会安排房间休息,你吃完了别走,等我一起。”张昼交代道。
“好的。”夏初点点头。
“张兄,不给我介绍介绍妹妹吗?”许世卿厚着脸皮跟上来。
张昼从善如流道:“舍妹,王夏初。小初,这是我同窗好友,许世卿。”
“许公子安好。”夏初屈膝行了个礼,那许世卿一身白,眉目温润,但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像好人。
“妹妹好。”许世卿咧着嘴,“我与你哥同窗快十年了,情同手足,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家住在...”
张昼捂住他的嘴,“你去就坐,不用理会他,他说笑的。”
“夏初,你还认识许公子啊?”夏初刚坐下,林琅就凑了过来。
夏初摇摇头,“是我哥哥的同窗,我并不认识,第一次见。”
“哦。”林琅点了点头。
看她神情不太对劲,夏初好奇道:“你认识这位许公子?”
“谁不认识啊,”林琅凑近她,小小声:“临安十纨,纨绔的纨。”
这就让夏初很诧异了,二哥最是安静老实的人,怎么会有这纨绔子弟的好友?看刚才捂嘴的动作,那叫一个娴熟自然,若是关系一般,哪能这样。而且许世卿半点反抗没有,也没生气。
“小琅,不可背后说人是非。”李芸压低声音道。
“林娘子有什么悄悄话,也说与我们听听呗。”卫喜喜斜睨着林琅道。
林琅还没说话,白无瑕就翻了个白眼道:“你都说是悄悄话了,作何说给你听,因为你脸大吗?”
“你!”卫喜喜气得语结,胸口重重起伏两下。反唇相讥道:“我又没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姑娘家成天舞枪弄棒的,你家里没教你规矩吗?”
白无瑕拍案而起,马鞭当时就抽了出来要过去动手。
莫清枚眼疾手快拉住她,“不可!”
李芸也站起来按住她的肩,“无暇,冷静。”
夏初对这个率真的姑娘也很喜欢,站起来小声劝道:“无暇姐姐,我们在别人家做客,不可动手。”
“发生何事?”男宾那年注意到这里的骚动,何所因作为东道主,立刻就过来询问,“白娘子,可是哪里招待不周?”
白无瑕满脸怒容,但此刻的确不宜起冲突。她磨了磨后槽牙,“无事,这个桌上有脏东西,我想换个位置。”
卫喜喜哼了一声,没当着何所因的面跟她吵。只是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何公子,我有些不适,回房去吃。”
白无瑕与卫喜喜向来不对付,不知今天是哪个蠢货安排的。一看这样子就是又吵起来了,现在都是客人,白无瑕没动手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他微微一笑,“当然可以,碧玲,给白娘子另寻一个位置。蓝珠,带卫娘子回房,午食给她送到房内。”
碧玲是何所因身边的大丫鬟,见过的事情也多。只见她不急不忙的上前,环视一周道:“是,白娘子,窗户边能看见外面的花,你看那边可否?”
“可。”白无瑕扭头不再看卫喜喜,走到窗边。
碧玲让人重新抬了一张桌子上来,让厨房另做一桌。
夏初几个当然也跟着白无瑕转了过去,这一桌是新加的,只坐了她们几人,倒也清净。
卫喜喜也跟着蓝珠走了,路过窗边还白了白无瑕一眼。
林琅偷偷睨着白无瑕的神色,“无暇……”
白无瑕笑了笑,“没事,脏东西走了,舒服多了。”
“这边挺好的,边用饭边赏繁花盛景。”李芸道。
几人插科打诨,白无瑕很快忘了刚才的事,又重新开心了起来。
饭用得还差不多,几人刚要离席。忽然有人从窗边走过,夏初没有在意。谁知那人竟然倒退了几步,又回来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