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带着兵马,出了关隘,收拾了一些关内都物资粮草后,自己在城墙边上做饭吃饭。
鱼樱军驻防永安关,征南军去关南驻扎,其他大军在关北。
鱼紫菱被沈长恭强行拉回了自己的帅帐里面,让她洗澡吃饭,不许她住在臭烘烘的关内。
那里面该有很多尸体没有清理呢。
这一次,鱼紫菱立了大功,江顺次功,公羊戈也有功劳,这些大家都是心服口服,没什么异议。
大军在三关驻扎了三天的时间,打扫战场,整备物资,分出来一部分战利品物资给降兵,让石良带人去领取了。
为了报答沈长恭,石良虽然没有投降,但是也告诉了沈长恭一个消息,那就是乾皇下令,让他们三关和龙虎关的大军,全部撤向玉桂。
沈长恭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立刻派人传信告诉关寿长部。
一切都做完之后,他们才终于走出了三关,向着西南桂林方向而去。
……
三关被破,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了玉桂。
朝堂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典客文博哀声叹息道,
“哎呀,还是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啊,不该分兵,就不该分兵啊!”
“啊……祸国殃民啊,祸国殃民啊,为何要分兵啊,撤都撤不回来了!”
文博坐在大殿里面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场的大臣们,全都心有戚戚。
三关被破,说明自玉桂以北,燕国东部军将会畅通无阻的来到玉桂,他们这三十万大军,连东路军都打不过,更别说燕国还有个西路军了。
众臣连忙劝道,
“文大人,别哭了,你再哭,本官也得跟着哭了。”
“都怪那老太尉通敌叛国,非要分兵不可,结果被燕军逐个击破。”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乾皇叹了口气,说道,
“文爱卿,你先别哭了,别哭了,信鸽是同一天发出去的,寇进部应该会更早的接到信鸽,而燕国的西部军还没有打到龙虎关,他应该还是能够撤出来的。”
文博闻言,连忙站起身点头道,
“陛下,我们得催催寇进,让他马上必须班师回朝,援助玉桂,若是他说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话,非要再龙虎关阻挡燕军,那可就完了啊。
龙虎关看似易守难攻,实则那是一片绝地。
现在燕国的东部军已经过了三关,抵达桂林后,就可以堵住龙虎关的南边。
西部军再堵住北边,一道峡谷,两头被堵,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文博知道西部军要去强攻龙虎关,但龙虎关易守难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里面的守军骗出来,拉到山外好打的地方再打。
哪怕是攻城战呢,也比在山林茂盛的山谷里面打要好打啊,燕军毕竟有火炮。
文博身为大燕忠良,可不少为大燕取胜操心啊。
这一点,就连最先想要投靠大燕的公羊战都自愧不如。
这也没办法,文博的势力毕竟不如公羊家,日后想要在燕国得到地位,就得可劲的表现,而且还不能跟公羊家走太近,日后他也得是在乾地制衡公羊家的关键人物。
文博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是成熟的政治老手了。
听了文博的话,乾皇叹息道,
“旨意三天前就下了,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撤出来了没有。
前线也不说给个回话,真是急死朕了。
单靠国都和寇进部的兵马,想要抵抗燕军,还是太吃力了,我们连燕军一半的兵马都没有,这一战,到底该如何打,怎么才能打赢,诸位说说吧。”
一个官员站出来说道,
“陛下,纵观燕国的战争,从来都是燕军取胜,哪怕是以少战多,也能轻松取胜,我军实在是难以抵挡,恐怕会有灭国之危。
陛下何不效仿楚皇,带着朝廷离开本土,前往其他地方寻求生路,重新建国?”
闻言,乾皇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朕做一个流亡国君?”
“陛下,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们先离开这里,前往其他地方,积蓄力量。
燕国一统天下,各地百姓因为战争苦不堪言,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便会揭竿而起,天下纷乱,推翻燕国朝廷。
届时,我们便可以带着积蓄的力量回来,在乾国一呼百应,招兵买马,北方反攻燕国朝廷。”
“那要是燕国不内乱呢?”
“皇上,没有万岁的朝廷,没有永恒不灭的王朝,那燕国一代两代是明君,后面总要出个败家子的。
若是我们这一代人没有回来的希望,还可以让下一代,下下一代回来,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总有一天,我们乾人能够重新统辖乾地,光荣建国。
至于去什么地方,走陆路,我们可以去南越、暹罗等国。
但是燕军容易追上来。
走水路,我们可以前往琼州岛、再远一点,可以去交趾、苏门答腊……”
“闭嘴!闭嘴!”
丞相公羊淳怒吼道,
“你是要皇上做那流亡君主,放弃祖宗基业吗?
你要让皇上落荒而逃,做楚皇那样的过街老鼠,被万世唾弃,遗臭万年吗?
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眼睁睁看着祖坟受辱,皇上自己却在外面逍遥快活,你是想让皇上做昏君吗?”
“皇上!大乾的荣誉不可丢啊,我们都是大夏遗民,都是同一个民族,都是高贵的文明,岂能去与那些野蛮的猴子国家为伍啊!
皇上若是要逃走,便留臣守在在玉桂,与燕军决一死战吧,臣与祖宗基业共存亡!”
公羊淳说完话,跪下来砰砰砰的磕头。
他看似慷慨大义,实则只是想把乾皇留在这里,拿乾皇去找燕国换功劳罢了。
真要是让乾皇逃了,给燕国留下数不尽的麻烦,那他们公羊家的功劳可就没那么大了。
乾皇看着这满朝“忠良”大臣,心中感慨万千。
并且为自己刚刚对逃跑动心而感到羞耻。
他是个挺好的皇帝,有能力有雄心,可偏偏,没有识人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