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日,大朝会上,朱标看着满朝文武,点了点头。
“如今,本王有件事想跟大家说一下。”
满朝文武皆是一脸疑惑。
“东瀛,大家都知道吧,我大明子民,在沿海地区受到东瀛人的迫害,诸位,大家说说怎么办吧。”
一众官员皆是一脸懵,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吧。”朱雄英站了起来,取出信件,面对着众人说道:“魏国公徐达之子徐膺绪,是跟着本宫的,诸位都知道吧。”
满朝文武都点了点头,徐家二子和大孙女很早就和这位太孙殿下弄商会的事,这大家都知道。
“嗯,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后面就好说了。”朱雄英笑道,“那日,沈万三在商会和本宫商量着,在咱们大明的所有州府,都建立商会,本宫欣然同意。”
“派遣了徐膺绪去做这件事,然后南巡到宁波府的时候,东瀛人上岸侵扰我大明百姓。”
“徐膺绪带领四人皆是商贾之人,并没什么武艺在身,便和那些东瀛人说自己是我的人,可是那些东瀛人不但没给我这个面子,反而还将商会的货物抢劫一空。”
“书信传回来的时候,本宫想了又想,东瀛不过是个弹丸之地,为何如此胆大包天,这是不将我大明看在眼里啊。”
“于是本宫便和父王说了此事,父王说此事重大,需在朝堂之上解决,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兵部尚书秦逵向前走了一步,行了一礼之后愤愤道:“殿下,我兵部请求出战,辱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户部尚书杨靖也站了出来:“殿下,侵扰我大明沿海的乃是倭寇,和东瀛人有什么关系?”
朱雄英忍着笑意:“杨卿,此问问到了点子上,倭寇是不是东瀛人?”
“倭寇乃是匪,东瀛前些年还向我大明递交附属臣书。”杨靖摇了摇头:“更何况如今咱大明的国库,不足以支撑咱们打一场国战,北方正在统治的过程,需要银钱,南方也是,近期虽然已经开始教化吕宋的百姓,但是这也不是一时之功,国库的粮草是真不足以打一场国战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杨卿,你说倭寇不是东瀛人?那本宫有一问,你说说咱大明境内的山匪,在外人看来,是不是咱们大明的人?”
杨靖顿时愣住了,苦笑道:“殿下,即便如此,银钱就算没有多少,可是粮草怎么解决?船只怎么解决?这都不是一日之功,需从长计议,更何况,如今还有陛下下发的海禁,这么做,恐怕……”
朱雄英和朱标对视一眼,朱标从桌上又抽出一封信件,给一边的大太监了,大太监点了点头,走到了殿内,将信件递给了杨靖。
“诸位,传阅一下吧。”
杨靖行了一礼,看到信上的落款是朱元璋,连忙恭敬了几分。
打开信件,仔细看了看,这封信的内容只有一个,海禁已然在,不过若是东瀛敢犯我大明疆土,那便暂时解禁,一切听从朱雄英号令。
看完信件,杨靖一脸忧愁,将信件向后递了出去,半个时辰后,百官皆是看完了信件,徐达率先站了出来。
“殿下,老臣愿带兵,既然东瀛如此,那咱们也不用顾忌礼义那一套了,既然他们都管不好自己人,那咱们管!”
杨靖苦笑一声,此事又是一件已经定下来的事,户部只要出银子就行了,问的越多,自己遭记恨的概率越大。
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问出最后一问:“殿下,老臣也有最后一问,军费和粮草怎么办?”
朱雄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杨卿,关于军费和粮草,已有所安排。”
“本宫和父王商议了一下,此次东征东瀛,所有军费和粮草都从皇室的私帑里出,几个王爷也出钱出力。”
“但是有一言,本宫必须说在前面。”
“最后打下东瀛之后,财产分配也优先皇室,国库没出钱,兵部不出力,兵源皆是几位王爷的私兵。”
杨靖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此举善妥。”
朱标也憋着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朱雄英再三和自己保证了,东瀛有个石见银矿,开采量顶的上大明税收十数年甚至数十年,这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好一会,朱标整理好了情绪,才接着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此次东征,吾要的是惩罚那些胆敢侵犯我大明疆土的东瀛人,更是要彰显我大明的威严,让四海之内皆知我大明不可轻辱。”
“犯我领土者,虽远必诛!”
他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而有力:“我们此次出征,将是一次正义之战,一次让天下人看到大明决心的战争。我们不仅要胜利,还要让天下人知道,侵犯我大明,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朱雄英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转向徐达道:“岳丈大人,此番出征,算是皇室的私事,本宫几位叔叔都坐镇北方,暂时抽调不出来,在此,只能拜托您了。”
徐达拱手行礼,语气坚定:“殿下放心,老臣定当不辱使命,为大明讨回公道。”
他转身面向殿内众臣,目光如炬:“诸位,此次东征,不仅是为了解决东瀛的侵扰,更是为了我大明的尊严和未来。我们不能容忍任何外敌侵犯我们的领土,更不能让我们的子民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徐达的话语激起了满朝武将的共鸣,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朱标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魏国公你自己看看能劝服几人跟你一起出征,此事兵部不出面。”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既然如此,那三日后,太孙朱雄英亲自带领徐达等人向北行,到那草原上选兵调兵,同时朱雄英听令。”
朱雄英连忙站了出来:“儿臣在。”
“此番东征,你亲自去对接船匠,一年内,本王要听到东瀛……不,本王要听到我大明海外领土的捷报!”
“儿臣领命。”朱雄英单膝跪地,身后徐达等数名武将也跟着跪了下来:“臣等领命,定不负殿下所托。”
文官们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心里皆苦涩不已,此事说出来,只是为了走个过场,甚至徐膺绪那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要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
下朝之后,朱雄英看着堆满桌子的折子,连忙对着朱标道:“爹,孩儿还要和岳丈大人吩咐东征之事,这就先走了。”
“去吧。”朱标笑了笑,看着朱雄英走远之后,才朝着大太监道:“去把姚广孝给我找过来。”
大太监领命。
良久之后,大太监又回来了,诺诺道:“殿下,属下办事不利。”
朱标疑惑道:“怎么了?”
“姚广孝他不在宫里,被太孙殿下派去了北方,昨天半夜走的。”大太监低着头回道。
“孽子,孽子啊!”朱标一拍桌子,看着满桌子的奏折,苦笑道:“把允熥给咱叫过来!”
大太监领命而去。
后宫里,朱允熥正推着唐赛儿四处溜达呢。
“允熥,今天咋起这么早?来找我有啥事啊?”唐赛儿问道。
“不知。”朱允熥也是满脸不解;“我大哥让我一早过来的,说是到了您这,能给我挡事。”
唐赛儿抬起手,挠了挠头:“挡什么事?你又犯啥错了?”
“没有啊。”朱允熥摇了摇头,“我最近都在想办法偷懒,我也不知道大哥的目的是啥?”
正说着话呢,一个大太监缓步走了过来,先是行了一礼,才低声道:“皇孙殿下,陛下找您。”
朱允熥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暗道:“不会是大哥有啥事又推到了自己身上吧。”
唐赛儿轻轻拉着朱允熥的小手,对着大太监问道:“太子找允熥是有啥事?”
“回娘娘,具体何事,奴才也不清楚,只是陛下似乎有些急切。”大太监恭敬地回答。
朱允熥深吸了一口气,对唐赛儿说:“看来我得去一趟了,希望不是什么大事。”他转身对大太监说:“走吧,带路。”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唐赛儿有点不放心,朱雄英都叫朱允熥来自己这了,怕是事情不会小,允熥这孩子还小,万一挨揍了,被揍坏了怎么办。
三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奉天殿。
朱允熥叹了口气推门而入,只见朱标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面前堆满了奏折。
“允熥,你来了。”朱标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父王,您找我有什么吩咐?”朱允熥小心翼翼地问。
朱标示意他坐下,然后叹了口气:“允熥,你大哥朱雄英安排东征的事去了,姚广孝也不在,我知道你处理折子的事情不弱。”
朱允熥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朱标会和自己说这些,但他还是保持镇定:“父王,您有何吩咐,孩儿定当全力以赴。”
朱标点了点头,突然看向殿外,才发现唐赛儿也在,快步起身,走到唐赛儿身后,双手扶着轮椅,笑道:“允熥啊,你这么偷懒不对,现在,这些折子你处理一下,咱考验考验你的能力。”
说着,推着唐赛儿就走远了。
“大郎,你这……”唐赛儿一脸无语,“允熥正陪我逛花园呢,听说你找他,我还以为他做了啥错事呢。”
“能有啥错事?”朱标笑道:“重要的事都处理完了,如今雄英要安排东征之事,姚广孝也不在,那就允熥顶上去吧,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当我浪费一下午时间。”
说到这,朱标赞叹道:“当时我还想弄死姚广孝呢,被雄英拦住了,不得不说,这和尚还真是个人才,他在的时候,这些折子都有人去管,一点不用我操心。”
唐赛儿捂着嘴:“大郎你不怪姚广孝下毒之事了?”
“嗐,那又不是姚广孝之错,都是吕氏那毒妇……”
说着说着,朱标感慨了一声:“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提她干啥。”
奉天殿内,朱允熥看着比自己都高的折子,苦笑不已,随意打开了个折子,一目十行,随手画了个圈,又看了一份,随手画了个叉。
朱允熥心中暗自叫苦,他虽重生之人,但处理政务并非他的强项,尤其是面对如此繁杂的事务。
他深知自己大哥朱雄英的才能,处理这些政务游刃有余,挠了挠头,看了看身边的太监,连忙出声道:“我在这不好弄,给我搬到春和宫去,我回去处理。”
春和宫内,朱雄英看着弟弟回来了,疑惑道:“不是叫你去娘那了么,你回来干啥?”
“大哥,我……”
话没说完,一个大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搬着无数折子走了进来,朱雄英指尖都在颤抖:“允熥,你加油,我还要去一趟徐府。”
“大哥,咱一起啊,你别跑啊……”
朱雄英快步朝着殿外走去,边走边转头对朱允熥说:“允熥,你先处理这些折子,我尽快回来帮你。”
匆匆离开春和宫,前往徐府。徐府内,徐达前脚刚进书房,下人就通知朱雄英到了。
见到朱雄英,徐达连忙迎了上去:“雄英,您来了,还有啥事要交代吗?”
朱雄英一点不在意,随意找了个躺椅就靠了上去,微眯着眼睛:“没了,岳丈大人,我就是出来躲一躲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那些每天呈上来的折子就头疼,现在允熥在处理呢。”
徐达一阵错愕,连忙道:“可是,未来,这些也是你要面对的啊。”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一天天的那么多事,然后再看那些地方官员每天无聊的问好,我会疯了的。”
徐达笑着摇摇头,朝着一边的管家道:“愣着干啥,给太孙殿下上茶点零嘴啊,对了,还有那肉铺,也弄上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