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太后皇后脸色皆是不好看。
她们知道湘嫔所言也并非完全糊弄人,百枝确实说过,一旦沾上这东西,虽然不会立即要了性命,但每每发作时,若没有米壳花果实制成的东西,那必定是痛苦非常。
可偏偏湘嫔早就提前将那些果实都摘了。
皇上面上强装镇定,“朕乃天子,岂会被你这些小小毒物所控制,且大晟大能医者这么多,朕就不信,没人能解此毒!”
湘嫔并未言语,只是轻蔑一笑,这一笑落在太后心头,太后心中又紧了几分。
“来人,把湘嫔拖下去.......”
皇上正欲发落,太后直接打断。
“皇上,不如先将湘嫔打囚禁在朝华殿,派人严加看管起来,湘嫔和东灵勾结一事,还要仔细调查,湘嫔背后的康家是否参与其中我们也不得而知,此时切莫打草惊蛇,待一切查清楚后,我们再处置也不迟!”
皇后也赞同道:“母后所言极是,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禀。”
皇上看向皇后,只听她道:“是关于宫里这场突如其来的天花,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带了染有天花之人的随身之物放在宫中,这才引起宫中之人染上天花。”
皇上眯了眯眼眸,又看向湘嫔,随后又收回视线,几日前,韩太傅也曾私下跟他汇报过,说上京这场天花来的突然,他怀疑是人为所致。
“湘嫔,这宫中的天花可是你所为!”
湘嫔也索性不装了,再怎么样,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她虽被绑着,但依旧尽量坐直身体,双手紧握成拳,大方承认道:“没错,就是我做的。”
她的声音极其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我本想着借着天花,让永安王世子因此病死在这宫中,那萧元祁与皇上必定再也回不到从前,可谁知他命那么硬,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挺过去。”
而后她又自嘲了的笑了笑,“若不是此,我又怎么会铤而走险走今日这局,原本这米壳花之毒就是徐徐图之。”
太后闻言,眼底盛着怒火,“你还真是恶毒,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的去手,真不怕遭报应!”
然而湘嫔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她并未多言,却在心底想的是,为了大业,这点牺牲算什么!
而皇上此时想的确实若是宫里的天花是湘嫔的手臂,那上京城内的天花,很大可能跟东灵脱不了干系。
皇上一拳无力的捶打在床上,只可惜大晟现在在对付南昭与玄月,再无兵力,否则他定要浇灭了东灵那些苟延残喘的东西!
他又仔细想想太后所言有理,若是此事只是湘嫔一人所为也就罢了,可若是湘嫔背后的康家也参与了,那是不是说明,大晟世家恐怕早就生了异心。
于是到嘴的话直接变成,“将湘嫔带回朝华殿,遣散掉朝华殿所有的宫人,不许她踏出半步,另外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宫女都抓起来,严刑逼供!”
其实太后留下湘嫔一命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皇上,皇上不知,但她和皇后知道,米壳花之毒书上记载暂时无解,她不敢赌,因此先留下湘嫔一命。
“还有将孙海拖下去严刑拷打,他在朕的身边潜伏多年,看看还有没有东灵同党!”
皇上的命令一下,很快门再次被打开,进来几个侍卫和宫人将湘嫔和孙海拖走。
孙海被拖走前,依旧叫喊着冤屈。
“皇上,奴才真的冤枉,苍天可见啊!”
而湘嫔被带走时,确是张狂大笑,她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们就慢慢查吧!不止我们康家,上京世家,哪个不对皇上您有怨言,他们早就想让江山易主了!哈哈哈哈哈!”
皇上因为她的一番话,气的脸色铁青,皇后立即吩咐道:“快把她嘴给堵起来!”
待他们两个都被带下去后,屋里一时只剩皇上、太后还有皇后。
皇上脸色沉如锅底,幽深的眼眸低垂着,似是在琢磨刚刚湘嫔的话。
太后劝道:“皇上,此事还有待调查,说不准是湘嫔故意这么说,想让我们大晟内部乱起来,好让东灵有可趁之机。当务之急,你还是养好身子,我们太医院也是人才济济,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解了这米壳花之毒的。”
听太后提起太医院,皇后这才想起差点把刘太医的事情忘了,于是顺道说了一嘴,为刘太医求情。
皇上也知自己当时冲动了,因为不知自己到底什么情况,太医又一时检查不出来,这才动了怒气。
他摆了摆手道:“皇后派个人传话吧,就说让刘太医尽快回太医院查清楚关于米壳花的信息,让他们尽快研究出能抵抗其毒的解药。”
皇后点头应下。
仅仅过了半日,后宫众人便知湘嫔失宠了。
但具体因何事惹怒皇上却不得而知,皇后下令,不许宫人妃嫔议论此事,众人只知,湘嫔身边原本的宫女全都被带走了,而湘嫔被囚禁在了朝华殿。
一些人感慨世事无常,花无百日红。
一些人则暗自称快,觉得湘嫔失宠,她们的机会便来了。
而顾安然这边,不出两日,就将孙海的底细查了个清楚,至于湘嫔背后的康家,目前还没有查出异常,倒是湘嫔的个人过往有些不同寻常。
顾安然找到新的调查方向,很快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先将孙海的详细底细交给了太后过目。
之前太后查过孙海的底,他年幼时父母双亡,是寄养在大伯家,而他祖上皆是老实本分的耕种之人,因此想来没什么问题。
但顾安然给的情报中,原来从小孙海住在他大伯家就受尽虐待,吃不饱穿不暖,有一次上山砍柴甚至差点被野兽所袭,幸好遇到一中年男子救了他。
根据同村人所述,孙海后来一直有跟这中年男子来往,私底下还一直叫他义父。
至于这中年男子是什么身份,同村的人无一人知晓,只知道有一日那中年男子离开了村子,而紧接着没多久,孙海便来了上京还将自己卖进了皇宫,变成了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