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裴家以大宋江山为先
清河郡寒冷无比，却意外的在这个冬天下起了大雨，他去的时候未带伞，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湿了大半。
“主子。”乘烨举着伞，站在王府门口等着，看见裴江雁狼狈模样，他有些心疼的问道：“可是见到女娘了？”
裴江雁不语，站在王府门口默默良久，他双目猩红，似有哭过的迹象，他只见自家主子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宋卿卿，另一次便是现在。
雨越下越大，落在地面上慢慢结成冰，乘烨吩咐人做了热汤，屋子里炭火烧的很旺，裴江雁想起晓芊身着一袭单衣，就在那冰冷的房间里。
“去找沈钰轩过来。”
沈钰轩带着人刚从外面匆匆回来，一进门还未看裴江雁，便急着饮茶。
“我们带着人暗中里里外外又搜查了一圈，还是未曾见过安良生的踪迹，恐怕是让人藏起来了，你那边如何，见到裴晓芊了吗？”
沈钰轩一饮而尽热茶，才发觉身旁的人未曾说话，他扭头看去，却看见男人失魂落魄，双目猩红的坐在床榻上。
他意识到男人情绪不对，遣散了身旁的人，低声试探问道：“出事了？”
裴江雁不语，双手颤抖着拿起一旁的热茶，他浑身湿漉漉的，身体的颤抖不知是心寒还是身体受寒。
“你衣服湿了，赶紧换一身干净的，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沈钰轩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衫，放在床头，见男人仍不语，他只好坐在一旁。
半晌，他听见男人缓缓开口，“清剿清河郡的事情事不宜迟，但是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他走下床，拖着半干的衣衫，冷冷说道：“京城不安稳，我们是时候要回去了，皇上恐怕早已怀疑你的忠心，沈家的地位恐怕不保。”
“我们一直按兵不动，担心的便是裴晓芊还在他们手上，你去看过了吗，人还好吗？”
裴江雁只觉得心碎一片，他摇摇头，“若只有一个安良生大可以大宋律法处置，但是如今铎辰宇身为北狄太子，若是在清河郡丢了性命，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不仅仅是两方边关百姓，还有那些无辜将士的生命。
裴江雁继续说道：“沈钰轩，你害怕吗？”
“怕什么？”
看着裴江雁义无反顾的神情，沈钰轩继续说道：“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既然选择一同前往清河郡，我就没怕过。”
清剿清河郡的行动事不宜迟，若是一再拖延，将腹背受敌，二人叫来了王友德，就围绕着清河郡的图纸规划了几处。
“清河郡地势复杂，不过重要关口就这么几个，若是想要将人困在城中，并不难，只要将这几处守住便是。”
王友德圈了几处，裴江雁沉思道：“铎辰宇恐怕并非想要逃离，而是决一死战，我曾经听说过他的事迹，凭借他的眼见和才能，绝不会能在安良生身后隐藏这么久。”
他看了二人一眼继续说道：“刚来清河郡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铎辰宇自幼不受宠，成为太子后也没什么功绩，想要在北狄立足，拿下清河郡也并非正道。”
有那么多条路可以在北狄立足，却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一条路，除非他身后另有其人。
“铎辰宇位高权重，能左右他想法的人一定不简单。”
沈钰轩思索片刻，倒是王有德开口说道：“铎辰宇成为太子后不久，他的母亲就为他寻得一个极有才能得军师，那人多次为铎辰宇在北狄皇室铺路，短短时间铎辰宇的势力大涨。”
他一甩衣袖继续说道：“听说那人并非北狄人，而是大宋人，能得到铎辰宇的信任，想必是有些手段的。”
能在成为北狄太子的军师，又熟悉如何在朝廷邀买人心，此人一定不简单，大宋能有这样才能的人，不是出身皇族，就是世家中人。
“铎辰宇绝非心计深沉之人，这一切恐怕都是那个军师所为，我们既然不熟悉身后之人，万事小心。”
裴江雁听着二人商议，他直觉头晕目眩，也不知何时他昏昏睡去。
夜晚降临，裴江雁又梦见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他想着就算是被囚禁一生，或许也就这样了，但是直到那天，宋华阳带着浑身是伤的裴晓芊，说着那些肮脏不堪的话语，那个曾经的高门贵女，最后被侍卫折辱。
他看着自己痛不欲生的妹妹，看着上千裴家族人在自己面前丧命，而他却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想要同家人一起赴死，却被宋华阳看管起来，他双手被附上枷锁，想要绝食，却被打昏，硬生生将饭灌进身体内。
梦中，他蜷缩着身体，声音凄厉的叫着，沈钰轩被吵醒，连忙赶了过来，见只是裴江雁做了噩梦，他才稍微缓和下来。
乘烨坐在屋门口的地上，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沈钰轩也懒洋洋的坐在身旁。
“裴兄经常这样吗？”
乘烨不喜欢和旁人说主子的事情，不过裴江雁每次噩梦都痛苦不已，他每次想起来也十分心疼。
“主子很久之前就这样了，不过成婚后稍微有所缓和，今日或许是见了女娘的原因，所以又做噩梦了。”
如今在清河郡就已寸步难行，将来归京只会比现在更凶险万分。
“是时候，要动手了。”
铎辰宇已经和裴江雁坦诚布公，自己想要的是清河郡，交换的筹码便是他的妹妹，本以为会思量几日，自己好有时间让北狄的军队进城，却不想裴江雁竟然第二日便示威。
大批的军队涌入清河郡，铎辰宇始料未及，带着几个侍卫躲进了暗道中。
“没想到你兄长当真不疼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居然没半点动摇。”
裴晓芊从昏迷中醒来，听见了裴江雁大举进攻的消息，笑道：“我都说了，以我要挟没用，我裴家向来以大宋江山为先，也就是我如今落入你的手中，倘如给我刀剑，我定会上战场同你决一死战。”
铎辰宇掐住脖颈，眼神中透着不甘，“你哥哥连你死活都不顾，还有空在这里废话，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听说昨日过后，已经有人在城中四处打探消息，恐怕就是打探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