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仍然沉浸在不可置信里。
而他的室友们,已经认出了祝闻的身份——
“那是周柏的……吧?”
“他昨天吵架的时候,不是还说人家没文化是个村姑吗?”
“周柏可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宽容大度,结果这么说自己的妻子。”
“关键是人家也不是村姑啊,站在那个位置上,难道不是蔡教授的助教吗?”
“不会吧,高中毕业的直接跳级当助教?”
“……”
几个男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向祝闻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坐在他们前面的同学听到只言片语,忍不住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这些室友倒是口风挺严,整齐划一地摇头说没什么。
他们自以为动作很隐蔽。
事实上,站在讲台上的祝闻把这些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也包括一脸惨白的周柏。
这就受打击了?
真正糟心的事儿还在后面呢,抗压能力这么弱可怎么办哦。
祝闻满心幸灾乐祸地想。
蔡教授对她的情绪感知能力一流:
“小祝,你来给大家说说我们这学期的阶段学习目标。”
祝闻刚刚还在走神想别的,这会儿被点名,便无缝衔接地自若点头:
“好的教授。”
后排的周柏脸色逐渐好转,大约是期待祝闻能够当众丢丑。
给祝闻怎么会给他看好戏的机会呢?
她看似心不在焉,没有把蔡教授的话听进去,实则一心二用。
不仅能接着刚才蔡教授的话继续说下去,还用寥寥几语就囊括了他们这学期要达成的学习目标!
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祝闻必须要对课本拥有宏观的认知,才能准确而清晰地概括出这一部分内容。
这代表有关她已经掌握了更高阶、广泛的知识,让台下的一众本科生们不服都不行。
大家都知道,能给蔡教授当助教的,至少也是博士起步,还必须是特别优秀的博士!
结果,蔡教授在祝闻讲完后,满意颔首,介绍道:
“这位是你们的师姐祝闻,今年研一,以后有问题找不到我,可以直接找她。”
蔡教授特意让祝闻来讲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给祝闻一个展示的机会,让台下的学生心服口服!
免得他们以为祝闻脸嫩,跟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就不拿助教当老师!
蔡教授的招数很管用。
就是有点……太管用了!
学生们不仅对祝闻的专业能力心服口服,更是对她的存在深受打击!
有胆子大的,直接问祝闻今年多大,本科是什么学校,跟蔡教授学了多久……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祝闻笑吟吟的,没接话。
蔡教授心里的小骄傲忍不住抬头:
“你们祝师姐是我前不久破格招收的学生,你们还在理论学习阶段,而她已经着手于实践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不仅让学生们惊叹连连,包括周柏也被打击得够呛!
周柏下意识忽略了让他栽跟头的手枪图纸,满脑子都是三个大字——
不!可!能!
“不可能……这不可能!”
心神激荡之下,周柏竟然把心里话喊了出来。
恰逢其他同学在蔡教授提醒后,一片安静。
也让周柏喊出来的声音,尤为刺耳!
众人都齐刷刷看向周柏,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勇,敢当众质问蔡教授!
蔡教授脸色果然黑了:
“周柏?你来说说,怎么不可能?”
周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坐在他前排的几名女生看周柏涨红了脸,顿时大失所望——
“周柏怎么这样?让祝师姐多没面子。”
“他是不是瞧不起女同志?”
“哼,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
这几名女生,往日都对成绩好、外形卓越的周柏颇为景仰。
现在,却对他莫名其妙质疑祝闻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解且不满。
细碎的声音和鄙夷的眼神,被周柏看得清清楚楚。
他面红耳赤,一股热血骤然冲上大脑,竟让他失了理智:
“我认识祝闻很多年了!她从前就学习成绩差,连大学都考不上,又怎么可能突然读得了硕士!这一定有鬼!还有那手枪……”
“住嘴!”
蔡教授及时喝止了周柏。
祝闻的手枪图纸如今已经是军事机密,容不得周柏在大庭广众之下胡乱嚷嚷!
然而,最让蔡教授生气的,是周柏对祝闻的质疑和贬低!
蔡教授一想起自己过去居然还挺欣赏周柏,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现在想想,他当时对祝闻的偏见,是否也受到了周柏的影响?
因为周柏经常在他面前看似褒奖、实则贬低地提起祝闻。
这也让蔡教授先入为主地对祝闻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可笑他蔡明哲自诩聪明,居然被一个学生骗得团团转!
啪!
蔡教授将教科书狠狠扣在桌面上,脸色沉沉:
“周柏,跟我到办公室来!”
看样子,蔡教授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反倒是祝闻一脸淡定,还能微笑着劝说:
“教授,上课要紧,让他到走廊上去就是,何必跟区区一个学生计较?”
大不了她回头扇周柏两个嘴巴子,治治他嘴贱的问题嘛。
这没什么大不了!
谁知蔡教授比她还生气:
“你帮我上课!”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周柏终于意识到不对,浑浑噩噩地跟着往外走。
临走时对上祝闻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的心里顿时怨毒翻滚!
恨她?
祝闻才不在乎。
讨厌她的人多了去,周柏这个小虾米在里面都排不上号,更别提被她看到了。
等蔡教授领着周柏怒气冲冲离开后,祝闻也不在意,代替蔡教授站上了讲台。
她翻着教科书,脑子里思索着接下来要从何讲起。
教室里的学生们却是按捺不住。
前一秒噤若寒蝉;
下一秒蔡教授的身影彻底消失,他们跟着一片哗然!
砰。
祝闻不轻不重地将课本往讲台上一放,双手撑着讲台两边。
她看着在笑,却莫名的压迫感极强。
“安静,现在开始听我讲,可以吗?”
一群小绵羊乖巧又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