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赶他走!
裴清砚心头一梗,脸色微沉,大掌死死地握成拳,刚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
“你的手不要了吗!”
沈乐绾又气又急,这人都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吗!
裴清砚见她面色着急,心头这才好受了些,“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关心我的死活了呢?”
沈乐绾一噎,她竟然还会下意识地担心他,真是没出息。
“裴总要是真在我这里出了事,我有嘴也说不清楚。”
言下之意是她不是关心他,只是怕麻烦。
好,好得很!
裴清砚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气闷,“我头晕,今晚就住在这儿了。”
一副赖在这里不走的姿态。
沈乐绾气恼不已,“头晕就让陈霖送你去医院,我这里庙下,容不下裴总这尊大佛!”
裴清砚已经斜倚在沙发里了,“我不嫌弃。”
沈乐绾气结,“裴总要是不走我就报警了!”
裴清砚轻笑一声,“夫妻吵架,警察只会调解,还管得到家里来?”
“你……”
沈乐绾蹙眉,她这小身板,根本没办法强迫裴清砚出去,打电话叫保安或者警察,诚如裴清砚所说,他们还没离婚,一句家务事他们就不会再插手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沈乐绾看着他,语气很凶。
裴清砚抬眸,她小脸气鼓鼓的,脸色倒是不像刚刚那样苍白了,有了些人气。
“这里不安全,跟我回君庭。”
“不可能。”
裴清砚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好啊,我就在这里住到你愿意回去。”
沈乐绾张了张嘴,“随便你!”
她心里是不信的,她这里地方小,根本没有房间给他睡,起居洗漱也没有那么方便,裴清砚那么讲究的人,说不定一晚都坚持不了。
他要住就住吧,住不习惯自然就离开了。
裴清砚看着她,语气很轻,“这里的楼道连灯都是坏的,你不怕吗?”
沈乐绾手指一缩,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怕?
裴清砚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想起晚上他看到的那幅情景,折腾了一番,她应该也很虚弱。
“早点睡觉吧。”裴清砚搭在沙发沿上的手指动了动,“去洗个澡。”
沈乐绾蹙眉,这人的语气比她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她也确实该好好洗个澡,她把身上披着的外套扔回给他,“我这里什么也没有,裴总要是受不了就早点走。”
“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裴清砚反问。
沈乐绾没理他,回卧室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她站在淋浴下,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沈乐绾用沐浴露洗了一遍又一遍,尽管那个男人并没有真的碰到自己。
她闭上眼,想到楼梯间的那一幕,她从没有见过裴清砚那样狠厉的样子,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有一瞬间她都害怕他把人打死了。
她缓缓睁开眼,浴室里水气蒸腾,看不真切。
她想,裴清砚或许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他不会这样屈尊结果地跟着自己回来,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
可是,那还远远不是爱,更没有办法解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问题。
“沈乐绾,不能动摇。”她喃喃道。
沈乐绾洗完澡出来,裴清砚看着她一愣。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茸茸的睡衣,帽子是个唐老鸭的造型,看上去软糯娇俏,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待久了,脸颊还晕着些红。
君庭那些睡衣,大多都是高奢品牌,简约大方,颜色也都很单一,都是素色。
裴清砚看着她自己布置的这个地方,隐约也能知道她的喜好,只是在君庭的时候她一直没提过,也很少动别墅里的摆设。
沈乐绾见裴清砚一直盯着自己,她低头看了眼,睡衣是有些幼稚,但是她喜欢就行。这里不是君庭,以后她也不会照着他的喜好来了。
她抬眸看着裴清砚,语气轻快,“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洗漱用品,没有多余的给裴总用。”
裴清砚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也不在意,“我让人送来。”
沈乐绾抿了抿唇,“那裴总自便。”
然后就进了卧室。
裴清砚也跟了上去。
沈乐绾的卧室空间也不大,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床边铺了地毯,还有抱枕和懒人坐垫。
看起来很温馨,也很有少女心。
沈乐绾回头,“裴总先去洗漱吧。”
裴清砚挑了挑眉,竟然没赶他走。
他睨了眼那张床,目测只有一米五,但是两个人挤一挤也还勉强。
“行,我很快。”
这里不比君庭,有很多东西不方便,裴清砚只是皱了皱眉,很快便洗漱好了。
只是等他从浴室出来,卧室的门却已经紧紧地关上了,沙发上扔着一床被子。
要不是现在已经冬天了,客厅又没有空调,怕冻死他,沈乐绾连床被子都不想给他的。
裴清砚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那张狭小的沙发,气笑了。
不过他没有再去敲沈乐绾的门,他铺开被子,在沙发上试了试,他身高腿长,沙发只能勉强睡下他,很不舒服。
他把手臂枕在头后,望着天花板,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时,一旁的手机响起来了,是陈霖的电话,裴清砚接了起来。
“裴总,那个男人醒来了,事情也查清楚了,只是,恐怕需要您亲自来一趟……”
裴清砚压低了声音,“我马上过来。”
他穿好衣服,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出了门。
卧室里,沈乐绾一直没有睡着,听见关门的声音,她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这还没一晚呢,就坚持不住了。
幸好她没有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