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绾已经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她感受不到外界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悬崖边上燃烧的汽车。
她正想冲过去,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兄……”沈乐绾近乎喃喃,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怎么会这样……”
“快,救人!”
一声呼喊传来,沈乐绾猛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消防员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下,正是温景珩。
“师兄!”沈乐绾站起身来,朝着温景珩的方向就冲了过去,被其他救援人员拦了下来。
“伤员已经昏了过去,需要立刻急救!”
温景珩被放上担架抬上了救护车,沈乐绾立马跟了上去,“我是他朋友!我要和他一起!”
医护人员见她一身狼狈也执意跟着,并没有拒绝,患者也需要亲人和朋友陪着。
救护车拉响警报,一路朝着山下疾驰。
医生给温景珩做检查上仪器,面色凝重。
“病人吸入太多烟尘,有窒息危险。”
“肋骨骨折,右腿烧伤,情况危急,通知院里,立马准备手术!”
沈乐绾坐下一旁,不敢打扰医院急救,她目光一刻都没有从温景珩身上移开,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师兄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如果温景珩出了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温景珩一向得体,温润如玉,可此刻,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破碎,额头上有血,还混合着黑色的烟尘,狼狈不堪。
沈乐绾一刻都不敢把视线移开,温景珩救了她一次又一次,这次甚至为了她差点丧命,她都快恨死自己了。
如果她不上那辆出租,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师兄也不会出事?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这一刻,自责和悔恨快要将她淹没。
救护车一路疾驰,到了医院,温景珩被直接推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在沈乐绾面前缓缓合上,她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
裴氏总裁办公室。
裴清砚看着他从林家拿回来的那箱子物品,想从里面找找看能不能有一些线索。
里面并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是沈乐绾高中时的一些课本笔记,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他一点点的翻开,看到了一个八年前的日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历,印刷的数字都有些褪色了,上面有些日子用红笔圈了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八年前,沈乐绾还在上高中,她高中的东西保存得这么好?
这一箱子里,全是沈乐绾高中时候的东西。事无巨细,连百日誓师时候的稿子都留了下来,只是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变脆了。
裴清眼一点点整理好,突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合照,是沈乐绾的毕业照。
照片上都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层。
裴清砚拿过一旁的纸巾把照片擦拭干净,一眼就看见了照片里的沈乐绾。
那时候的她还很青涩,稚嫩,但是站在人堆里,他还是一眼就能看见。
裴清砚指腹轻轻摸索着她的照片,原来她高中是这样的。
他看着照片上的几个大字,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沈乐绾和自己竟然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
只不过自己比她大了两届,他高三的时候她才高一刚入学。
裴清砚把照片放在一旁,箱子底部还有几本她的笔记本。
他刚把它拿出来,突然,从本子夹页里掉出一样东西,白色的背面朝上,看起来也像是一张照片。
裴清砚将照片捡了起来,手指翻转,等他看清照片上的人时,瞳孔猛地一缩,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是一张一寸照,很小,蓝底,而照片上的人,正是裴清砚自己。
是高中的裴清砚!
他穿着校服,脸上还有些少年气,冷冷地看向镜头。
裴清砚捏着照片的指尖一点点收紧,沈乐绾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照片?
他努力回想,这种一寸照好像是贴在学校的公示栏的。
脑子里有什么模糊不清的东西,隐隐被一根线串了起来。
同一个高中,他的照片,学长……
裴清砚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仔细梳理,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陈霖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思绪被打断,裴清砚不悦地看了过去,“冒冒失失地做什么?”
陈霖一向稳重,这样不敲门直接闯入自己的办公室,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裴清砚也没有真的生气。
陈霖喘着气,“是太太……太太出事了!”
裴清砚倏地站起身来,嗓音冷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