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很快消失不见,带走的还有刘悦川的年少的爱情。
她没说谎,郑颂扬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在刘悦川几乎要习惯冬夜的寒冷时,是他温暖地托住了她。
再见啦,我孩子气的神。
刘悦川正在伤感着,听见杨千舸嘟囔:“小浑蛋,把车开走,我们怎么回去。”
刘悦川顾不上难过了,才想看看附近有没有网约车,杨千舸已经告诉她:“太早了,没有网约车往郊区走。咱们坐公交吧。”
说完,拉着她的手走去公交站台。
首班车上没有客人,除了他们,只有公交车司机。
两人坐在靠后的位子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样强哥看着刘悦川的侧脸,不知该说什么,想了许久,他说:“……好像和来时的风景不一样。”
刘悦川回答:“来的时候,我们走另一侧。”
杨千舸一噎,也不来婉约的了,直接问她:“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将来有一天,你的手指——”
“你对我真有信心。”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摸得刘悦川有些痒。这是半年来头一次,刘悦川不惧怕痒意。她说:“如果我足够幸运,有一天我的手指痊愈,我又能站在手术台上。可是那天以前,搞不好我们的爱情已经消失了,我们又爱上了别人。”
杨千舸笃定地说:“不会的,我绝对一直爱你。”
“你真好。”刘悦川依偎着他的肩膀。
“……”。等了许久,杨千舸没等到她的回答,问道:“你呢?”
刘悦川指着窗外,“你看,太阳多亮”
杨千舸捏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小刘医生,不要逃避问题。”
他这时看起来有些委屈,有些霸道,还有些着急,刘悦川忍不住笑了。
杨千舸等不到她的答案,嘟囔起来:“反正在你提出分手之前,我肯定陪在你身边。”
刘悦川问:“去帝都呢?”
杨千舸说:“和你走。”
刘悦川提醒他:“要离开无忧乡哦。”
杨千舸说:“和你走。”
刘悦川重新倚着他肩膀,“做医生越老越值钱的。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杨千舸得意起来,用下巴蹭她额头,“知道了,你也不会和我分开。”
刘悦川假装没听见,拆开话题:“你用哪个牌子的沐浴液,好香哦。”
杨千舸说:“和你一个牌子。照着你浴室里那瓶买的。”
两人本打算在车上补眠,没想到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很快到了无忧乡。
两人才下车,有个阿姨过来和杨千舸打招呼:“明天有时间吗,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来我家见一面。”
杨千舸立即要拒绝,刘悦川笑眯眯地问:“相亲?”
杨千舸赶紧表示清白:“我没有!”
“敢做不敢认啊,大杨队长。”刘悦川依旧笑眯眯地,“需要我提醒你吗?几天前,晚上。”
杨千舸立即找到嫌疑人,“杨千艨怎么什么事都和你说。”
他拒绝了相亲,哄走了阿姨,还没想好怎么和刘悦川解释,一转身,看见个熟人。
他像看见了救星,冲那人挥手:“砚文叔!”
他给刘悦川介绍:“这是砚文叔,展奶奶的小儿子,也是砚书哥——就是小木匠的弟弟。”
刘悦川有印象,“抓鸡冠蛇那位。”
杨千舸压低声音,“他是展信佳的亲生父亲。”
展信佳的爸爸不是小木匠吗?刘悦川一时没理清关系,茫然地问:“展信佳的妈妈是个爸爸?”
不等杨千舸回答,展砚文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他和杨千舸差不多高,也是个高个子,深色皮肤,身材健硕,笑起来眼角挤出几条纹路,看起来十分爽朗,和白皙腼腆的展家人一点也不一样。
他和杨千舸是真的熟,还没打招呼,先挑理:“你管我哥叫哥,管我叫叔,这啥辈分。”
杨千舸笑着擂他一拳,“怎么走路回来,你的路虎呢?”
展砚文一摆手,“保养呢。从机场打车回来,花我大几百,心疼死了。”
杨千舸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有时间不够你睡一会,天天满山乱窜。”展砚文看向刘悦川:“不介绍一下。”
“这是刘悦川,咱们村新来的医生,她特别好。”杨千舸都不知道自己笑得多灿烂,“我女朋友。”
展砚书和刘悦川打过招呼,“咱们大杨是个好小孩,长相也不差,仅次于我。性格也还行,有时候也犯浑。不过姑娘你别怕,他要敢惹你生气,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他看起来是个性格很好的大哥,刘悦川对他观感不错。
展砚文急着见家人,匆匆和两人道别。
回去路上,杨千舸讲展砚文的八卦:“砚文哥可厉害啦,他很早就不读书了,出去跟人家做生意,赚的钱给家里盖了两层小别墅。对了,他们家是无忧乡村第一个住两层别墅的人家。”
刘悦川才想问‘两个爸爸’的事,杨千舸突然换了个话题。他有些扭捏地说:“最近,很热。”
刘悦川不解:“夏天嘛,不热才奇怪。”
杨千舸提醒她:“老屋,没空调。”
刘悦川明白了,他想睡回她家。她故意装傻:“你要回小别墅住?”
杨千舸以为她没明白,继续提示:“那什么,你铺地铺多费劲啊,不用收了吧。”
“不收?给刘六六睡?”
见他满脸郁闷,刘悦川继续逗他:“说起来,你明天去相亲,回别墅住也顺路。”
杨千舸赶紧求饶,“小刘医生,我真错了,保证没下一次。”
他偷瞄刘悦川脸色,“所以,我能睡客厅吗?”
刘悦川假装傲慢:“说说看,让你睡客厅的好处。”
杨千舸赶紧汇报自己的优点。
两人说说闹闹来到家门口,没想到有人在等他们。
“青姐!”刘悦川有些惊讶,“有事?”
牟映青一头长卷发随意扎起来,外面裹着一件浴袍式的连衣裙,整个人松松垮垮地依着院墙。
“我要来你家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