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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宝儿他们回老家比较低调,没整那套大阵仗或是敲罗打鼓的花哨,只几辆瞅着再是寻常不过的马车不声不响的驶进了祈家村。

祈家村因先有老祈家开了作坊,后村民们许多自个儿种起了地、种起了果树、或是搞了养殖,现在的祈家村早已不能再与他们刚到时那凋零的祈家村同日而语。

时常都会有商人进村来取货或是收购,有些马车也属寻常,可有些华贵的一瞅里面坐的就是贵人。

人嘛就这样,见识少时若有碰到一个那准稀奇,可若是常常见,这见识也就上来了,自然再看到马车啥的就属平常。

所以老祈家的马车一直驶到了老祈家的院子外停下,从最前的马车内下来了个他们眼熟的人后,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祈家的人回来了。

“哎哟我的天爷,太爷您可是好些年没回来了。”

一小青年汉子一手揣着个大碗,一手举着又筷子兴奋得都把牙花子给咧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祈老头面前。

祈老头笑着抬手给了他后背一下,“咋就好几年了,我去年不是回来了几趟。”

京城离着永安城近,康富那熊娃子遇事一旦大些他就没敢自个拿主意,他这当爹的还能咋的,总不至于真心狠到全然不管。

祈老头拍了拍汉子结实的手臂,瞅着这鼓涨涨的肌肉,就知道这娃平素里没少卖力气,欣慰道:“山娃子长大了。”

被祈老头称为山娃子的祈富山举着筷子的手挠了挠头,脸上的笑更显憨呆,“太爷,我可都十六了呢。”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已经不少汉子围了上来,无论是已经年长的还是还年幼着,与老祈家都不太显生疏,三言两语下便闲扯了起来。

与祈老头一样样的,田老太那边一下马车也同样被一群年纪不一的娘们围住。

也就是祈宝儿,大家对这位宝姑奶不仅是因其身份的敬畏,也有不常见的生疏,所以只敢悄悄的瞄几眼,甚至有些眼神都不敢往她方向看。

正好着安月英有孕在身不宜被碰撞到,祈宝儿早知晓会是这场景,在进村前就将安月英安排在自己马车上,这会儿跟着一块进院的得了个清静。

进院前安月英朝后看了眼,有些稀奇又有些欲欲上前的小声道:“村民们都很是热情,祖父和祖母看着很高兴。”

祈宝儿没正面回答她,而是说道:“你得空多出去走走,和村里人熟悉了,就会知晓他们都很淳朴。”

真。

而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一个‘真’字。

安月英衣服穿得稍稍宽大了些,一点看不出现在已经显没显怀,身体倍儿棒的走路雄雄如风,人又不娇情的占着肚子会作会闹,可以说是一点看不出她是个已经怀了身孕的女子。

不过多少也有些受了肚子的影响,安月英身上少了不少曾经在祈宝儿面前的战战兢兢,没达到真如个嫂子一样自居,但好歹让祈宝儿和她相处感觉舒坦了不少,不再以她的奴婢自居了。

笑容甜甜,里面隐着丢丢小讨好的小爪子拽着祈宝儿衣摆,“我省得,三婶说我多走动些好,叶嬷嬷也说以前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后都不是只搁院里待着。”

祈宝儿:“……”

她三哥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敢放心的离开?

这话是她能说的吗?

至少着,在外头可是不敢随意说。

好在周围没外人,只小椰子和秋雨这些她的近侍在,连安月英自个的贴身婢女都退得远远的。

安月英总摸不清自个的身份,祈宝儿可不会做那小姑子教训嫂子的事儿来。

无奈心中叹息,这事儿,还是交给叶嬷嬷头疼去吧。

-

傍晚,祈宝儿正在院中陪着安月英饭后溜哒,祈老头身边的人匆匆而来说是祈老头找她。

安月英累得喘气的坐到石凳上,挥着手大有一副赶人的架式,“王爷您去忙吧,我稍稍休息会儿自个再慢慢走。”

都已经绕圈绕了足足半个多时了,这哪还是饭后消食哦,要命了都。

祈宝儿失笑,‘您’又出来了,看来她是真把人给累得够呛。

不再为难她,让秋雨留下注意着些后转身离开。

祈老头应是刚送走客人,她到时下人正收到桌上多余的茶盏离开。

“爷。”

祈老头指了指对面示意她坐,“你开山太爷刚走。”

祈宝儿坐下问道:“是不是开山太爷家出什么事了?”

祈老头凝重着脸点了点头,等下人们都离开关上房门后,他才小声道:“你开山太爷家可能招了脏东西,或者是富业那孩子没走,他说最近他家怪事频发。”

祈宝儿双眉一挑,“家里可是有人受伤?”

祈老头听到这话略有惊诧,但也仅是略微,他孙女一向厉害,能猜到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确,你开山太爷他们在家里刚出现怪事时,原本是都以为是富业的灵魂一直没舍得离开,家里有一个算一个的,除了你开山太爷外,其它人全得了慰藉的都当孩子还在,给烧吃的烧穿的,还给供奉。”

祈宝儿没开口的默默听着,她知道她爷这话的后面必会有个大转折。

果然,祈老头话音一转,“大约在两个月前吧,良玉媳妇身子有些不对劲,他们那一家子都是大老爷们瞅不出来,都当她是太过忧思的伤了身子,还是村里的黄阿婆看出了良玉媳妇是有了身孕。”

祈宝儿心里一咯噔,不会吧?

祈老头似乎看出了孙女内心的嘀咕,没好气的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你想啥呢,你开山太爷一家是正派人。”

他没理孙女那不满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你开山太爷一家得知了良玉媳妇有孕后怕富业会膈应,良玉媳妇就去了黄阿婆家养胎,本想着见不着娃的灵魂就不会闹腾,可哪知道还是闹起来了。”

先是祈文方那倒霉催的半夜明明在屋里休息,醒来却总是躺到了院里的破板车上;

再是出门做活的祈康顺回来那晚吃了酒半睡不醒时,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有人抬着他往外走,要不是那晚祈开山夜里起夜,祈康顺就自个蹦院里的井里去了;

最严重的是祈良玉,竟然数次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样的想自一杀,还都是那种特殊突然式的;

比如前一刻他还一切正常的吃着饭,下一刻就像是和自个有仇一样的握着筷子满脸狠劲的要往自个眼珠子戳;

再比如前一刻他还在路上和祈开山高高兴兴的聊着要给媳妇儿和媳妇儿腹中的孩子准备些什么,下一刻就猛不丁的跳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