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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太子的面,朝霞倒是不怕:“夫人是要闹到太子殿下面前的意思?那就去请太子殿下来。”

江攸宁料定她会这么说,看向穆君行:“那就麻烦世子爷把太子殿下请来,左右这件事府里的下人也都知道了,不如就请母亲和世子爷就在这府里把这件事公开审问。”

公开审问?

这四个字,朝霞心里又没底了:“你真不怕?”

江攸宁抬起头:“我有何怕。”

朝霞更是心慌,脚都站不下去了:“你们郡王府的事,本郡主不想再听。”

江攸宁拦住门口:“郡主不请太子殿下了?”

之前,她是想当着南宫离的面揭穿朝霞,但这会儿,朝霞的真正身份不明,还不到时候。

朝霞:“……”

直到此时,老夫人和穆君行都没出声,就这么看着江攸宁。

朝霞开始心慌,心虚,言欢显然有问题,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

话到这里,老夫人才开口:“这只是郡王府的家事,就不要麻烦太子殿下了,攸宁,你说你有证据证明玲儿不是你逼死的,就拿出来吧。”

江攸宁转头恭身福礼:“是,母亲。”

前半场戏让朝霞做主角,后半场就该众人登场了。

“冬玉,把后院的下人的下人都叫来,尤其是那些和玲儿接触多的人。”她转身吩咐冬玉。

说罢,看了一眼蜡烛,示意春梅熄掉两根。

老夫人不喜黑,是的,松龄院都比别处多点上两根蜡烛,熄掉两根,瞬间屋内又暗了一些。

这对其他人倒没什么,但对言欢,她更害怕了。

“老夫人,人都到了。”孔嬷嬷把下人都领了进来。

老夫人看着这些下人问了一句话:“你们说玲儿是怎么掉到井里的?”

这句话问出来,下人们纷纷跪下来:“老夫人恕罪。”

江攸宁走到下人们面前:“你们一个一个说,实话实说。”

“老夫人,玲儿怎么掉到井里的奴婢没看到,但玲儿掉到井里前几天精神恍惚,经常有自残的行为。”

“老夫人,我所知道的和她一样,玲儿去过一趟知林轩回来后变得精神恍惚。”

“老夫人,玲儿在井边那天,我看到郡主的丫鬟言欢也在井边,我看到是言欢推了玲儿一把。”

“……”

后院所有的下人,所有人都说玲儿生前那几日精神恍惚,像是被人逼着什么一样。

而平儿却是看到言欢推了玲儿一把。

推了一把已经不言而喻,是言欢把玲儿推下井。

“胡说,胡说八道,这都是你府里的下人,你定是提前收买了他们!”朝霞大声指着江攸宁。

“收买?若是收买,为什么事发时不收买?偏偏要等这么几天?而且这几天我还不在府里。”江攸宁挑起眉。

她是回了江家,可郡王府的事她却布置了妥当,把春梅留下就是做这些。

朝霞只注意她回了江家,却不知道她已经提前见过了后院的下人。

起先,下人们担心受牵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者,只有玲儿一个人看到,玲儿担心没有人相信,还会得罪朝霞郡主。

这些,江攸宁都有考虑到了,她让春梅扮成玲儿的冤魂吓言欢,就是为了给平儿的话做证明。

朝霞攥紧帕子咬着牙,走到平儿跟前:“你亲眼看到言欢推了玲儿一把?”

平儿点头:“是的。”

“仅凭你一人之言片面之词就坐定本郡主的人罪名?你们郡王府就是这样定案的?你们这是诬陷本郡主,本郡主随时可以上奏大蜀皇上!”

朝霞想用这话压住江攸宁,但她的如意算盘却打空了。

江攸宁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呵了一声笑:“平儿一人之词不可作证?那就让郡主听听言欢怎么说。”

这话一出,突然外面飘过一道白影,披头散发。

白影伸着的手低着头,满头的长发盖住整张脸,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朝着言欢过去。

屋内,昏的蜡烛光线微弱,这白影“飘”着面对着言欢进来,言欢大叫一声跑开。

“言欢,还我命来!”白影追着言欢过去。

言欢蜷在墙角抱着头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还我命来!”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缠着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言欢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事情明了。

言欢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也不敢说出是朝霞指使,显然朝霞握着言欢万万不敢背叛得把柄。

江攸宁看得清楚明白,叹了口气,知道这回只能是言欢担下一切。

这样,虽然她有可惜,不过,也不可惜。

玲儿到底是个奴婢,以朝霞的郡主身份也不能让她彻底翻船,能彻底让朝霞翻不了身的是她的真正身份。

也好,这一次就先断了朝霞的臂膀。

朝霞担心言欢再说话会说漏嘴,冲到言欢跟前,再次狠狠地一巴掌抽了出去:“竟然是你!你这个贱婢,竟然私下害人,你把本郡主的脸都丢尽了!”

事情至此,不用再说也不用再审,一切的真相已然昭然若揭。

老夫人让人点上其他蜡烛,白影掀开头发弯腰福身:“春梅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恕罪。”

江攸宁走过去:“母亲,事情的真相想必母亲已经知道得清楚,平儿只是一个奴婢,儿媳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穆君行一直未说话,这会儿开口:“夫人,先坐下休息会。”

忙了一晚上,他坐了一晚上,她却站了一晚上。

老夫人朝江攸宁招了招手:“攸宁,别怪母亲,身为主母,需得身正名清。”

江攸宁低下头:“母亲说的是,这都是儿媳该承担的。”

“嗯。我累了,我先去休息。”老夫人起站起身子。

穆君行送了送老夫人,转身:“夫人,你扶母亲去休息,剩下了的事交由我处理。”

这一晚,她的确很累,剩下的活,他来干。

“好,辛苦世子爷了。”江攸宁扶着老夫人出去,

穆君行起身送了送老夫人,转身:“郡主,你的人害死府里的丫鬟,一命抵一命,郡主可有疑意?”

朝霞看着江攸宁的背影,心里恨天,江攸宁,江攸宁,她要撕了这三个字。

“你想怎么样?”可她更恨穆君行,这个男人真是护着江攸宁。

穆君行扫一眼言欢:“杀人偿命,九月,把她带下去,郡主身为大越郡主,当是知道律法不可违。”

话完,吩咐下去:“管家,备好马车,现在就送郡主去太子殿下住的客栈,郡王府不能再留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