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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提前放下茶盏,走下听雨亭迎上前:“良妃娘娘。”

“本宫说了,无需同本宫客气。”良妃弯了弯唇角,目光不着痕迹地瞧看她的神情。

今日接触下来,良妃明白苏窈并不擅长遮掩情绪,若是方才同四公主起了争执,受了四公主的责难,再怎的隐瞒,也会露出些许破绽。

面前的人儿神情一如既往,小心翼翼中含着几分的真切,隐约还有点儿羞涩?

良妃极轻地挑了一下眉尖,转眸看一眼随着她身后的那两名婢女。

那两名婢女垂首低眼,规矩得了,倒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想到方才展莺说起四公主突然有事离开,良妃心中好奇不已,不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苏窈同四公主是发生了何事。

良妃搭上苏窈的手腕,如之前那般握住,带着她回到听雨亭内。

待坐下后,良妃似无意提起,问道:“窈儿,你可是见着四公主了?”

苏窈乖巧地答道:“嗯嗯,良妃娘娘,方才民女从偏殿回到听雨亭时,四公主便在花园里赏着花。”

“本宫原想亲自带你见四公主,真不巧,姜贵人来了一趟。”良妃颇为可惜,随之接着道:“窈儿,你同四公主年龄相仿,方才的相处,可是合得来?”

前一刻自个儿还在说着四公主犹如孩童,现下良妃娘娘便说自己同四公主年龄相仿,由此可见,在良妃娘娘的心中,自己也是个孩童。

苏窈垂下眼眸,免得被良妃娘娘瞧出自己微妙的尴尬。

她斟酌着用词,谨慎道:“四公主天真烂漫,性子直爽。”

自己同四公主也没说多少话,谈不上合不合得来,更何况,冬苓也说了,四公主似乎有点儿瞧不起自己。

《论语》有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哦?”良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片刻,扬唇道:“窈儿说得很精准,四公主的确如此。倘若四公主说了些话带着偏见,窈儿不必放在心上。”

苏窈点了点脑袋,应着道:“是,良妃娘娘。”

良妃没将话题持续围绕着四公主而谈,她抬眸望一眼天色,似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皇上此次唤殿下前去,不知是要商讨何事。”

她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苏窈听得清清楚楚,先是抬眸细瞧良妃娘娘的面色,再道:“良妃娘娘可是要午歇片刻?民女今日多有叨扰,也该离开了。”

良妃转眸看她,语气含笑:“窈儿,你若不等殿下归来便离去,怕是殿下要怨本宫,没留住你。”

她调侃的意思很明显,苏窈脸蛋一红,小声道:“太子殿下不是这种人,良妃娘娘,您莫要拿民女取乐了。”

良妃低笑了一声,点头道:“好吧,本宫不该逗你。”

紧接着,她神情认真,声音缓慢:“往日习惯午歇,那是咸尚宫冷清,歇着了,时辰倒是过得快些,今日咸尚宫这般热闹,本宫可舍不得浪费在午歇上。”

良妃的语气并无自怜自艾,苏窈听得莫名泛起些许难受。

想想也是,咸尚宫虽大而恢弘,应有尽有,可更像是一个庞大的笼子,将人“囚禁”至此。

良妃向来鲜少展露真实情绪,须臾,复而同苏窈言道:“窈儿,距上回你为本宫诊脉,已是过去许久,不若若你再为本宫把一次脉?”

苏窈自是应允,即刻答道:“良妃娘娘有此意愿,民女自当竭尽全力为娘娘效力。”

听她这句过于认真的话语,良妃忍俊不禁,转头吩咐展莺去拿来脉枕。

接着,良妃又问她:“听殿下提起,窈儿近日忙碌极了,得上私塾,散学了还要去药堂当差?”

“民女也无其他事,只是上私塾、去药堂当差,谈不上忙碌。”苏窈瞧一眼良妃的神情,轻软的声色多添了诚挚,道:“民女心里万分感谢太子殿下,若无太子殿下,民女还目不识丁,蠢笨依旧。”

“岂能如此作贱自己?”良妃嗔怪地看她一眼,少顷,沉声道:“切记,日后万不可如此,你连自己都不珍视,他人更会轻视你、怠慢你。”

苏窈神情微微愣住,眸眼怔怔地望着面容肃然、语重心长教导着自己的良妃。

她身边几无长辈,更没有人会认真教她,要珍视自己。

面前的人儿突然出神地注视着自己,良妃有所察觉,当下便先琢磨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语气是否过于严厉。

还未琢磨出来,就发现那双明亮的眼眸渐渐湿润,良妃慌忙拿出新的丝帕,忧心道:“怎的又要哭了?本宫并非训斥你,只是……”

饶是皇帝在她的眼前哭起来,良妃也绝对不会像此刻这么揪心。

像是嫌弃固定的石椅离得太远,她干脆站起身,来到苏窈面前,微微弯下身子,亲自将丝帕递到她的面前,柔着声音,几乎是在哄着她:“窈儿莫要难过,本宫……”

苏窈轻轻地摇了摇脑袋,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她可没想着要落泪,只是身体反应大。

湿润的眼眶里一下子盈满泪水,但她没有让眼泪如愿滚落,睁着双眸,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否认道:“良妃娘娘,民女没哭。”

良妃瞧她强忍着泪意,更是揪心了,眼神满是疼惜,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本宫看错了,你没哭。”

说罢,便要将丝帕塞进她的手中。

苏窈又是摇了摇脑袋,往自己的袖口里一掏,将良妃前不久给她的那条丝帕拿出来,道:“良妃娘娘,民女已经有您的一条丝帕了。”

良妃哭笑不得:“那便再给你一条,本宫的丝帕多得是。”

话落,恰好展莺拿着脉枕回来了,她转头看一眼,吩咐道:“去拿五条丝帕过来。”

展莺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纳闷,一边福身应道:“是,娘娘。”

继而,她快步离开听雨亭,前去拿娘娘的丝帕,还是五条。

良妃最终还是把丝帕塞进苏窈的手中,不容她拒绝,再坐回石椅上,侧身拿起小巧的脉枕,状似无意地把玩。

苏窈朦胧的视线往良妃那儿望一眼,紧接着快速拿起丝帕,在眼角与眼头处仔细压了压,把眼睛里的湿意擦去。

眼前的视线恢复清明,她把丝帕捏在手心,深呼吸压着心头的波动。

等情绪平复,苏窈语气缓慢,解释道:“良妃娘娘待民女实是厚爱,民女深感激动,是以,才忍不住热泪。”

闻声,良妃转身面向她,颇为无奈:“窈儿这般单纯的性情,容易被人所利用,日后需得学会心硬如铁。”

苏窈眼眸眨了眨,弱弱地问了一句:“良妃娘娘应该不是在骂民女吧?”

良妃没忍住,摇头失笑:“当然不是,本宫是在夸你。”

一顿,她又故作严肃,道:“也并非全是在夸你,本宫所言,你可听明白了?”

苏窈连连点了点脑袋,如乖乖学子,认真应道:“嗯嗯,良妃娘娘的教诲,民女谨记于心。”

瞧见她不再红着眼眶,良妃轻轻抬手:“窈儿,过来,为本宫诊脉。”

“是,良妃娘娘。”苏窈站起身,移步来到她的面前。

宫中太医隔三差五便会为各位妃子请平安脉,说是平安脉,无非是瞧看瞧看是否有妃子出现喜脉。

夏太医对太子忠心耿耿,对良妃自是不敢怠慢,但到底是宫中的太医,即便瞧出问题,也不敢光明正大为之诊治。

上一回苏窈为良妃诊脉开药方,效果极佳,良妃当即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

今日恰好有机会让苏窈再为自己诊脉,良妃十分期待,抬手放在脉枕之上:“有劳窈儿了。”

苏窈将指尖搭上良妃的手腕,神情专注地为她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