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
铅玻璃的惊呼从一旁传来,而山坡之下的安雅早已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飞速朝着辰溪的方向冲了过来。
当听到镰刀撕裂皮肉,刺穿骨骼的声音时,安雅就已经遣散了镰刀,但终究还是没有赶上。
倒在她怀里的辰溪,瞳孔逐渐涣散,胸前洞开的伤口洪水决堤般向外面流着鲜血,嘴巴大张着似乎是想要呼吸,但是吐出的血水却比吸进的空气还多。
“安……安雅,”
像是打算交代后事一般,辰溪艰难地抬起手,可那冰凉的手指甚至还未触及安雅流着泪的面颊,他便浑身一软闭上了眼。
安雅捂着自己的嘴巴,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又一次,又一次自己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沙哑的呜咽从嘴角漏出,落下的泪滴一点点的融化着辰溪脸上的血污,但却不能像童话一样,唤醒沉睡的人。
直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了辰溪的脸上,刀舞还保持着巴掌刚刚挥完的样子。无语,嫌弃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显现。
“差不多得了啊,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啊。”
“是的啊,主人。”
安玛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小大人一样在辰溪的旁边叉着腰,软软地指责到:
“安雅姐姐在主人消失的这些天已经很辛苦了,这样捉弄人可是不对的哦。”
作为一直跟在辰溪身边的人,再加上又是他的造物,辰溪的性格、状态怎样,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家伙一定是借机发挥开的玩笑,唉,只是这个玩笑,对安雅来说真的有些太大了些。
被重塑之手掳走,有一说一两小只并不是非常担心,因为之前和辰溪一起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重塑老大对辰溪的袒护程度还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对安雅来说……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她,这些天可是非常担心的,为了等阿尔卡纳的再次到访,这些天可谓是基本没怎么合眼。
“啊哈哈。”
眼看事情败露,而且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不合时宜了,辰溪便打算站起来。可是一睁眼就对上安雅闪着寒光的双眸,身体刚想有动作,就被她一把按回了怀里。
“安…安雅?”
被安雅的目光盯着有些心里发毛,辰溪有些不敢擦去嘴角的血,而且嘴巴里逐渐凝固的血也让他有些难受。
然后,安雅的气息便突然袭来,等辰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便已经出现了她的味道。少女吸吮他的血液,像是发泄着这几日的担心和怒气,她的动作粗暴且毫无章法。
渐渐的,嘴里血腥的味道消失了,只留下少女舌尖柔软的触感与甜美的味道,可是还没等辰溪好好感受一下,安雅就像是感知到了一般,对着他的下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嗯!”
辰溪疼得不断拍打着安雅的后背,但她还是不为所动,就是不松口。
终于,像是满足一般,安雅松开了嘴,不过临离开前,还是舔了一下辰溪肿成香肠嘴的下嘴唇,以及上面深深的牙印。
看着辰溪滑稽的样子,安雅的噗呲一笑,辰溪也是陪着轻笑起来。不过他还是伸手揉了揉嘴唇,将其恢复如初。
看到辰溪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安雅也是微微一愣,抱着他的胳膊当时就不乐意了,向身后一收让辰溪就这样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该!”
倒在地上,从下而上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刀舞,一旁安玛也是抱着胳膊把头别了过去。
辰溪倒在地上挠挠头,看来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大了。
“刀舞,安慰一下你安雅姐,我去换身衣服。”
转身朝着一棵树后走去,辰溪脱下在重塑那里领到的黑色礼服。有一说一这件衣服他还挺喜欢的,穿上之后有种邪性的美感,不过感觉可能更适合戌海。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胸口的位置被开了个大洞,沾满了血迹。不过以后应该可以找阿尔卡纳再要一件,她还不至于对自己这么小气的吧。
摸了摸安雅开出的伤口,从心脏的位置斜着直接划到接近肾脏的位置。刀锋入体的那一瞬间,自己真的有种死亡的感觉,不然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了。
但,还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现在的自愈能力,那样居然都还没死。
从卡片中取出一些水,简单清洗一下身上和脸上的血污,掏出了自己的初始服饰穿上,果然还是这件穿着最舒服。
不过比起这些,卡片上的又一个变化引起了辰溪的注意——属于铅玻璃的立绘,点亮了。
然后,卡片便解锁了账号的又一功能:荒原!
和游戏一样,荒原可以让其他的人进入,这样的话,自己的身边也是可以带着更多的人了。
而且荒原上,每天还会固定出产利齿子和微尘,资金的不可再生问题也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解决。
换完衣服的辰溪只觉得心情舒畅,但是刚从树后走出来,就看见安雅也倚靠在自己换衣服的树后面。
看到她,辰溪下意识地紧了紧胸前的衣服,那里的伤要是被安雅看到了,她又要自责了。
可是和她搭话,她却只是别过头去理都不理,没办法的辰溪只能向着铅玻璃走去。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安雅神情黯然,伸出一根手指,从心脏比划到了右腰。
“你还活着……真的,真的太好了……”
“希尔玛!”
虽然铅玻璃的视线自辰溪从树后出来后,就一直追着他,但辰溪还是出声喊了声她的名字。
“你没事了吗,辰溪!”
“嗯,已经没事了,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辰溪蹲了下来,看着铅玻璃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问道:
“希尔玛,你愿意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