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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红姐回来了,雪萍好奇的开口问:“红姐,那个阿婆还好吧?”

红姐放下手里的东西,解释道:“那阿婆倒是没事,是她旁边那个男病人拔了自己的深静脉,放在嘴里吸针水。”

“啊?这又是什么骚操作?”于未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说渴了,喝点针水止止渴。”红姐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红姐说完,雪萍开口问:“红姐,你说的喝针水止渴的,不会是那个让他五十多岁的儿子叫我阿姨的大爷吧?”

红姐点了点头,淡淡道:“是他。”

雪萍有些无语,接着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大爷之前还问过我,如果他配合翻翻身,我能给他什么好处?”

“何止啊?”红姐继续爆料,“他还跟我说过,只要我答应给他按摩一下,他就会乖乖听话。”

“我的天呐!”于未然忍不住感叹,“这大爷也太奇葩了吧!”

“是啊,我们做护士的,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和家属,有时候真的很无奈。”红姐感慨地说。

雪萍继续说:“之前他输完液需要按压,非得让我来帮他按压,还说他来医院就是为了享受的,我们收了钱就得负责到底,说得像他交的那些钱都进了我的口袋里似的。”

听着她们的吐槽,于未然用力吸了吸,却只吸上来一口空气,肥宅水居然这么快就喝完了,应该买两杯的!

于未然将杯子扔进垃圾桶后,一脸惊奇地开口问道:“你们平时遇到的都是这么奇葩的患者吗?这也太难为人了。”

小姐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奇葩的患者确实不少呢,我跟你讲啊,之前还遇到过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他进了医院死活不愿意抽血,还说愿意给我们一万块钱,只要能不抽他的血就行。”

听到这里,于未然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呀?难道他怕疼?”

小姐姐摆摆手,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接着说:“他说,他去世多年的妈妈曾经告诉过他,血是男人的精,抽不得,嘿嘿,你说搞不搞笑?”

于未然毫不犹豫地点头,笑着回答道:“搞笑!要照他这么说,这世界上多少男人都得虚死吧,毕竟这年头很少有人没抽过血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电脑的红姐突然幽幽地开口说话:“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男人,确实虚得不成样子。”

红姐这明显是经验之谈,于未然作为一名患者自然不好发表意见,而旁边两位年轻的小护士既不好说,也不敢说,于是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是不知道,曾经有个插尿管的病人,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竟然莫名其妙地把尿袋咬破了,完了还问我为什么那么骚……”

“哈哈哈,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我真的很想回敬他一句,这尿再骚也骚不过你的行为,但我还是忍住了。”小姐姐咬牙切齿地说道。

“难为你了。”

雪萍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我在来神经内科之前,也遇到过一个老爷子,那老爷子好像有点洁癖在身上,有天突然就把胃管拔了,一问原因,他说胃管脏了,拔出来洗洗……”

“你这是遇到了洁癖,我姐姐之前在检验科的时候,可是遇到过那不讲究的。”

“怎么说?”

“她说当时有个大姨来查尿,我姐姐让她自己拿个尿杯去留取,她把筐里十来个尿杯全都拿走了。

过了好久,阿姨回来了,十来个尿杯,每一杯都均匀地装了一点尿,我姐姐当时都傻眼了,问她这是什么情况,她跟我姐说实在没那么多尿了,所以都不满,凑合着用吧。”

“十几个尿杯还说凑合,要是不凑合,她想尿多少?水漫金山?”

雪萍接了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后,缓缓开口说道:“水漫不漫金山不好说,但我确实遇到过真让我汗流浃背的患者。”

“哦?快给我们讲讲呗。”于未然好奇地问道。

雪萍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那是我刚开始独立上夜班的时候,有一天凌晨两点,我像往常一样去巡房。当走到某床时,发现原本应该在床上休息的大爷不见了踪影。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在整个楼层寻找,甚至连各个角落和厕所都没有放过,还是没找到人。

我吓坏了,立马拨打了他家属的电话询问情况,家属比我还懵,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大爷还是不见踪影,我心急如焚,担心大爷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大爷突然气呼呼地回到了病房,他说他只是到附近的公园晨练去了,还责怪我大惊小怪的,影响了他的锻炼计划。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我四处找不到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跳楼、跳江的新闻,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啊,全身冒出冷汗,心想这大爷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怕是得给他陪葬了,结果搞半天,他跟我说他大半夜去晨练!啊!”

哪怕过去了很久,可如今再说起来雪萍还是很生气。

一旁的红姐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在一定程度上,你还得感谢他呢。”

雪萍不满道:“我感谢他?我感谢他祖宗十八代哦?”

“要是没有他那一段经历,你如今怕是早就崩溃了,毕竟你后面遇到的那些患者,也没比他正常到哪里去。”

听到红姐这话,雪萍沉默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面对后来的患者,自己可能真的会不知所措。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她又恢复到了那个愤愤不平的状态,她才不要把别人施加给她的苦难当成一种财富呢!

这些苦难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让她不得不承受的,而不是她主动追求的。

一旁的小护士见状,很有眼色地转移话题,开始说起她刚入行时的趣事。

“我刚入职那会儿,有次刚拉双眼皮回医院上班,给大爷屁股打针。刚扎进去,医院停电了,一片漆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啊。”

“然后呢?”雪萍好奇地问道。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俩都吓坏了。我以为,我做双眼皮瞎了;大爷以为,我把他扎瞎了。”

“哈哈哈哈!”

于未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红姐和雪萍也忍不住都笑出声来,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