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江北行一次,起了头,就再难拒绝。
特别是演练场南新受伤时,江北行知道了苦楝树的花从未凋谢过。
江北行才敢肯定,南新一直爱着自己。
他寸步不离守着南新,亲自照顾他,或许受伤时没法逃避,只能承受。
南新态度没那么冷淡了。
愿意使唤他,对于江北行突然袭来的亲吻也不会再躲,甚至心情好时会勾着他脖子回应。
江北行自从知道他的坚持和无法说明的苦衷后,就没有再故意闹他。
或许都在珍惜短暂的二人世界。
在医院这段时间,是江北行最幸福的时刻,每天晚上都能拥有非常主动的南新。
不算隐蔽的病房,门外随时会有护士路过,屋内被子掩盖一切见不得人的动静。
一连好几日,南新没怎么。
江北行怕他被自己折腾虚了,抱住他一脸严肃拒绝,并且仔细分析了这种事太频繁会有什么坏处。
装的正人君子似的。
南新慢条斯理解他衣扣,开到腰腹,欣赏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还未上手,江北行已经屏住呼吸浑身紧绷。
“不来?”南新冷眸一瞥。
“不……了吧。”江北行喉结滚动。
“真的?”南新作势要走。
一双手环上腰,又把他摁回腿上,江北行急躁地亲吻南新的皮肤,爱痕像枝条盛开的小花。
南新最多还能待在中心圈两年,到时回到北部,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经常见江北行。
或许,再也不见。
虽然江北行没有了婚约,但南新不敢提以后,也不敢去想,只能把握所剩不多的时间和江北行相处。
回到南部海峡养伤,在沙滩上度假那段时间,江北行整个人爽飞,对南新做什么坏事,南新也不会拒绝。
等到真的该离开时候才恍然大悟。
他们从来没有复合。
一切美好只是假象。
从今往后他们天南地北,距离几千公里远,南新不会为了自己放弃北部平原的安危。
江北行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温宿和裴忱婚礼前一天。
裴忱因为结婚前夫夫不能见面否则以后婚姻会不幸福这种迷信而离开老婆深夜睡不着,出来找江北行谈心。
胡天胡地乱扯一通。
最后裴忱拍拍发小肩膀,说:“南新一直在建设管理局,他有在为你们的未来努力,只是现在还没有毕业,很多事情办起来困难。”
那时江北行才知道。
南新并不想放弃。
南新也并不是真的薄情。
他就是一棵参天大树,默默的庇护北部,把所有风雨挡下,苦痛咽下。
婚礼结束后,一切回归正轨。
南新在学院刻苦学习,靠自己的成绩越站越高,在两年内准备好建设管理局需要的一切。
毕业之前,江北行一直陪着他。
谁也说不出到底算什么关系。
如果确切一点,更像是家里人。
南新笑容多了些,也会在江北行烧糊菜时候嘲笑他,但会给面子全部吃掉。
越是到最终期末考核时,江北行比南新还紧张,前半个月总是失眠。
南新看他比自己还急,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不及格,再复读一年,我们还能……”
他倏然哑了声。
他是真的,贪恋和江北行在一起的日子。
有些玩笑话,反而是心里最渴望的事情。
“不行,你不能复读,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是第一名。”江北行抽走南新手里的书。
“不就是三千公里远,我每个星期都去找你,我真不怕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持久……”
南新:“………………”
这是一回事儿?
“黄孔雀。”南新一把扯过江北行,清冷双眸里挑着情.潮,“哄你睡觉。”
江北行听懂言下之意,立即配合地把自己脱个精光,躺进被窝,故意扭捏朝南新羞涩一笑。
吃了一记南新的妙手回春拳,彻底治好江北行时有时无的精神病。
……
考核正式开始那天,温宿也回了中心圈,和江北行一人拎瓶水,站在学院门口和其他学员家长一样,望眼欲穿。
南新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和余晚走出学院,站在江北行面前笑着说:“全A,年级第一,零失误。”
江北行如释重负,张开双臂。
南新眉眼一弯,立即拥抱了他。
“恭喜。”江北行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满是不舍,“真厉害。”
“还好。”南新无所谓还有很多人在看,被江北行大力抱得生疼,也不想推开。
通过考核,代表他们也快……分开了。
“江北行,谢谢你陪我这么久。”南新抓紧江北行外套,那句我爱你还是忍了回去。
他怕说出口,就真的不想再离开。
“我爱你,南新,我们不会结束,我说过以后都不会放开你。”江北行声线颤抖。
南新默默把脸埋在他怀里。
旁边是余晚抱着温宿哭诉自己失误两次,差点就过不了及格线,不过毕业没问题。
温宿失笑,轻拍安慰:“很棒啦,很棒,毕业快乐,晚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余晚又开起了火车。
考核过后有三天假期,到时还需要回学院参加毕业典礼,拍照留念。
考核结束这晚南新和温宿几人简单聚餐,等毕业典礼结束后再好好庆祝一番。
江北行喝了不少。
分别在即,江北行难过,不敢表现出来,谁灌酒都会喝。
南新拦不住,默默替他挡了不少酒。
本来酒量就不好,聚餐结束醉的站都站不稳。
江北行抱他回家,一路上南新很安静,枕着他肩膀,额头贴在江北行脸颊,表现的很依赖。
开门进屋,江北行正想说帮他洗澡,南新突然脱掉外套,捧着江北行的脸颊,仰头吻他。
江北行尝到酒味,紧跟着就是苦涩的泪,在唇齿间弥漫,心口泛起尖锐的钝痛。
江北行吮吻南新脸颊不断滑过的湿润。
南新声音含糊,断断续续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不累吗?”江北行心疼他考核太累。
南新摇摇头,擦掉下巴挂的泪珠,伸手要他抱。
喝醉的南新很乖顺。
想什么做什么,平常不好意思的,在酒后全部表现出来。
毕业典礼前他们没出过门。
三天时间很快,南新站在人群里,望向摄像师身后江北行等人,恍惚间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他们还是他们。
经历磨难成为最好的他们。
在学院四年,离开时还真有些不舍,笑过后大家都在哭着道别。
张扬的青春结束,即将开启新的征程。
南新离开的那天,江北行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上谁也没出声,一个怕挽留,一个怕会不顾一切跟他走。
等到了机场,往下搬两个大行李箱时,江北行再次意识到南新是真的要离开了。
要换一个地方生活。
“家里门锁有点问题,你如果还回去住,把门锁换了吧,还有卧室的空调记得叫人来修。”南新接过行李箱。
江北行抬手关后备箱,低头闷声嗯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送到这,回去吧。”南新抬眸,发现江北行目光闪躲,含笑说,“怎么不看我?”
江北行应声抬头,双眼通红,下一秒两行热泪滑过,泣不成声:“南新……”
能不能不走。
江北行说不出口。
他爱南新,那就不能阻挡他要走的路。
南新倏然上前,阖眼吻住江北行,冰凉的嘴唇贴了几秒,分开后轻擦去他的眼泪。
江北行攥紧南新手腕,哽咽道:“等我行吗?不要爱别人……”
他亲吻南新指节,眼泪一滴滴落下。
“我只爱你,江北行,再见了。”
南新短暂地同他十指相扣,旋即抽离,指尖划过江北行掌心再次被牢牢握紧。
稍稍用力抽出手指,南新眼角轻弯,把一颗绿色果实放在江北行手心,拎上行李箱果断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