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了所有的伤心事,姜南音才没有太后面前破功,当场笑起来。
不然她的头发可能也不保。
“参见太后。”
姜南音冲着太后行了个礼,面上一片恭敬,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怨恨。
太后看着面前的容颜姝丽的女子,暗自在心里打量。
就算是以挑剔的眼光来看待姜南音,她无疑也是美的。
容貌、气质,行为举止,样样都挑不出错来。
太后盯着姜南音片刻,在姜南音以为她是刻意刁难自己时,她把自己叫了起来。
姜南音顺势起身。
“陪哀家走走吧。”
太后开口道。
说完,被常嬷嬷扶着转身向前走。
她跟了上去。
这是太后在坤宁宫内修的花园,不算太大,但各种花都有,一眼望去姹紫嫣红。
姜南音只认识几种常见的,比如牡丹、芍药和兰花等,其他的都叫不出名字。
能被太后种在花园里,想来必是珍贵的。
都说太后和皇后很少出宫殿,原来是把喜欢的都从外面搬进了自己宫中。
所以后宫之前才会被淑妃一个人把控。
换做是她,她可能也会如此。
坤宁宫和崇华宫都这么大,里面什么都有,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多舒服,谁愿意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不得不说,太后和皇后都是活明白的人。
不过淑妃被温寻之毁容后,又被打进了冷宫,余生都要在冷宫里度过了。
这些都是小世子告诉她的。
现在皇帝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朝堂上大臣们多次提议让皇帝纳妃。
之前皇帝都挡了回去,大臣们就算心里着急,也不敢多提。
他们都是见识过陛下铁血手腕的,怕惹怒了圣颜。
但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他们明显感觉到陛下没有那么排斥,像是默许了他们的这种行为。
这让家中有女儿的大臣们都动了心思,想要把女儿送进宫里搏一搏。
现在后宫无人,说不定下一个得宠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姜南音对这些没有关注,她和皇帝只是露水情缘,互相解药,没什么交情。
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他身材还不错了。
不过他的脸太冷,姜南音不太喜欢。
她喜欢对自己好的。
太后没有说话,姜南音自然不会贸然开口。
说是赏花,至今她都不知道太后的真实用意。
老实的在后面跟着,尽量忽视前面的光头。
过了一会儿,太后开口了。
“听说寒儿请你去了王府?”
她的语气像是随口一说,不太在意的样子。
太后对于寒王府的事情格外关注,自然知道寒王让姜南音去王府的事。
那天她一觉醒来,头发就全没了,吓的她病了两天。
虽然消息封锁,但还是有人知道她半夜被剃了头发的事,让她丢尽了脸。
这人是故意的!
谁都知道她近年来醉心礼佛,却从没想过剃发修行。
这人剃了她的头发,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太后怒不可遏,又查不到凶手。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宫中,剃了她的头发还不让人察觉,这人身份必是不一般。
休养好以后,太后更不出坤宁宫了。
她丢不起那个脸。
那天除了她被剃头发,还有淑妃和沈初雪出事。
太过巧合,让她不得不多想。
她们全是和姜南音有关,对姜南音出手之人。
背后之人,定是为姜南音出气。
至于是谁,却不得而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姜南音授意的了。
淑妃被打入冷宫,沈初雪被寒儿给了一封休书,赶出了王府,生活落魄。
相比之下,她只是被剃了头发,好上许多。
可她贵为太后,又岂是那两个人能比的?
一个是嬷嬷的女儿,一个是不得宠的庶女,出身如此低微。
而她出身高贵,进宫又被封为皇后,现在成了太后,说一句最尊贵的女人也不为过。
却被狠狠辱。
太后咽不下那口气。
沈初雪刚被赶出府,寒儿就迫不及待的将她请去了王府,想让她做王妃。
而自己受了如此屈辱,他都不闻不问。
心里肯定也是埋怨自己的。
想到那日寒儿的话,太后的心就往下沉。
那天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要想他原谅自己,和自己消除隔阂,还是要从姜南音这里下手。
于是她将姜南音叫进了宫里。
如果她帮寒儿得到了姜南音,寒儿肯定不会再和自己斗气。
姜南音点头,一点也不意外太后会知晓此事。
她去寒王府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隐瞒也没用,反而不够坦然。
太后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你拒绝做寒儿的王妃?”
她眼神顿时变的有些凌厉,“你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会,而你唾手可得,却选择了放弃。”
“就不怕后悔?”
姜南音对上她的眼神,不闪不避,眼里尽是坦荡。
“没什么后悔的,做了王妃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自由,凡事有得必有失,端看在意什么了。”
更何况她并不喜欢和寒王相处的感觉。
在他面前,需要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斗智斗勇,揣摩他的心思,这也太累了。
灵魂受到了束缚。
姜南音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她喜欢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生活本就苦涩,得自己创造甜。
她的话让太后心里一惊,侧目看了她一眼。
就连常嬷嬷也忍不住偷偷瞧了下面前的人。
姜姑娘和她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面对如此的富贵,竟然毫不心动,这是许多人都无法做到的。
太后不得不重新审视姜南音。
或许寒儿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
太后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仔细想想,寒儿并不是容易被美貌吸引的人。
如果姜南音空有美貌,却没有其他长处,寒儿定不会认定她,唯她不娶。
“你能这么想很好,但你可知,之前寒儿因为你曾进宫质问哀家?”
姜南音眸光微闪,有些惊讶,竟有此事?
“民女不知。”
她坦诚道。
“哀家这个儿子啊,还是头一次忤逆哀家,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