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走后,孙禾茵从床上下来,坐在软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翻阅起来。
白芷见状,忍不住劝道:“小主,您还生着病,看书伤神,还是多休息吧。”
孙禾茵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语气淡淡:“无妨,一点小病罢了,从前再大的病,我照样挺过来了,这点风寒算不得什么。”
白芷听闻,心里一阵酸涩,眼眶微微发红。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小主……”
孙禾茵抬眸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白芷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婢看文妃娘娘像是个好的,她特意带了太医来为您诊治,卫太医开的方子奴婢也看了,确实是对症的好方子。小主何必对她如此冷淡呢?”
孙禾茵合上书本,目光冷冽:“她好不好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芷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说道:“可是小主,您已经入宫了。她是延禧宫的主位,又是妃位,若能和她交好,您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宫中人情复杂,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孙禾茵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我进宫是过日子的吗?白芷,你太天真了。这后宫之中,哪有真正的朋友?”
白芷见她如此固执,心中更加酸楚,低声道:“奴婢只是心疼小主,不想您在这宫中孤身一人,受人排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孙禾茵见她眼中含泪,语气稍稍缓和:“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丁香匆匆进入殿内,禀报道:“小主,惠贵妃身边的采月姑姑来了!”
白芷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低声对孙禾茵说道:“小主,奴婢听说文妃娘娘和惠贵妃关系极好,她定是听了文妃娘娘的话,派人来责罚您的!这可怎么办?”
孙禾茵神色依旧不改:“责罚就责罚吧,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对丁香说道:“让她进来吧。”
采月进入殿内,恭敬地向孙禾茵行了一礼:“给小主请安。惠贵妃娘娘和文妃娘娘知道小主生病了,特遣奴婢送来一些补品,望小主早日康复。”
说着,她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上前,将几个精致的盒子举过头顶,恭敬地呈上。
孙禾茵见状,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她本以为采月是来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竟是来送补品的。
白芷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接过补品,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贵妃娘娘和文妃娘娘的厚爱,奴婢代小主谢过两位娘娘的关心,待来日小主身子好转了,定然亲自向两位娘娘谢恩。”
采月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小主不必客气,两位娘娘说了,宫中姐妹应当互相照应。小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去永和宫说一声便是。”
孙禾茵回过神来,神色依旧淡然,但语气中多了几分客气:“多谢两位娘娘的关心,嫔妾感激不尽。”
采月点了点头,行礼告退:“那小主好好休息,奴婢就不打扰了。”
待采月离开后,白芷捧着补品,脸上满是欣喜:“小主,您看,两位娘娘还是关心您的!这补品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对您的身子大有好处。这个紫参,在宫外要好几百两银子,成色还没有这支好……”
孙禾茵看着那些补品,神色复杂,低声喃喃道:“这个文妃娘娘,倒真是有趣……”
她转身坐回软榻上,目光有些出神。白芷见状,轻声问道:“小主,您怎么了?”
孙禾茵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宫中的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今日送补品,明日或许就是送毒药了。”
白芷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小主,您别多想,两位娘娘或许是真的关心您。”
孙禾茵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关心?或许吧。不过,这宫中的关心,从来都不是白给的。白芷,你要记住,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白芷看着她,心中一阵酸楚,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低声应道:“奴婢明白了。”
孙禾茵重新拿起书本,目光却久久未能落在书页上。她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波澜。
她知道,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三人,在雍正二年入宫,如今不过七年多时间,斗败了宫里最得宠的华妃和皇后,成为后宫地位最高的人,那她们的手段可非同一般,如今对自己百般笼络,那其中必有缘由。
难道是她们发现了自己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