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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夫人懵神的看向那黑衣男子,轻声问道:“圣灵诀?是你跟我说的那个...”

祝梓荆忽然想起隔墙有耳,忙止住嘴,眸光问切朝李卯看去。

这登徒子原来跟她说过那什么两仪圣法不就是圣灵诀的前篇?

不过这前朝古迹跟这武学秘籍有什么干系?

李卯摇了摇头,微微按了按手掌,耐心等待着那突然陷入沉默的言柜。

良久后,那黑乎乎的洞口之中传出平静的两个字:

“不知。”

李卯一挑眉,似有意外也不意外。

只是将那镯子塞回了怀里,起身拍拍衣摆,缓缓朝白裙夫人走去。

“走吧,她不知道。”

祝梓荆看着走到跟前的黑衣男子,轻声问道:“那圣灵诀对你很重要?”

李卯眼神瞟了眼那暗格,随后将手指竖在面具前。

祝梓荆心领神会的抿起了唇瓣,没有再问。

“喂,小姑娘,出去是原路返回?”

李卯缓缓走到了那铁门旁,指头在上面磕了磕轻声问道。

那头不复先前的沉默平静,忽而就爆发出一阵怒斥——

“老娘不是小姑娘!你个蠢货!”

但那雄厚的男声竟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阵阵煞气十足的少女清叱。

直震的人耳膜生疼。

祝梓荆在一边蹙起了柳眉,双手交叠合拢在小腹,带着些许不满道:“姑娘,你年纪轻轻,生的又漂亮,为何张口闭口就是'老娘','蠢货'此等粗鄙之语?”

“而且这登...他也不过是无心一瞥冒犯了姑娘,呵斥两句就当扯平,如此不依不饶实属有些过了。”

那黑裙少女丝毫不买账,也不顺着台阶下,这次连同祝梓荆一块怼了进去:

“这一唱一和的,吵的人心烦!”

“看见右边那扇门了没有?从那儿出去,赶紧滚蛋!”

祝梓荆柳眉倒竖,柳叶眸子如燕尾一般稍显凌厉,就要代这胭脂楼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前些时候这妮子一直对那登徒子不依不饶,他们有错在先一再忍让,但现在一直得理不饶人实在是令人着恼。

“刚刚老娘骂他蠢货的时候你可没少笑,怎么现在说你家情郎你又不乐意了?”

铮——

湛蓝宝剑倏而出鞘,回荡着蓝色晶光。

白裙夫人单手斜指那暗格,白裙如一朵白莲般蓄势绽放,紧咬银牙叱道:“牙尖嘴利!”

“今天我就代你家长辈管教你一番!”

那暗格之中的短发少女看着外面昏黄灯光下,那白裙夫人白皙脖颈间,残留如同玫瑰余晕般的金红,暗自冷笑。

什么正道道宗,丈夫死了不一样找小年轻快活?

看上去比谁都排斥,鬼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祝梓荆正准备走到那暗格前面讨要说法,管教这妮子,突然发觉袖子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发现那身姿颀长的黑衣男子正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摇头。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而且她说的什么我全当耳旁风,夫人没必要为我多事。”

祝梓荆微微一愣,冷哼一声将剑尖垂向地面,把衣袖扯了出来,眉眼冷淡道:“不要自作多情,本宗不过看不惯这嘴毒的妮子。”

李卯朝白裙夫人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祝梓荆那面纱下的玉颊忽而飞过一抹红,瞪着那面具下明亮的眸子,板着脸寒声喝道:“你再眨眼本宗就给你眼睛剜出来!”

“是是是。”李卯耸耸肩并不顶嘴,转身朝那少女所说的侧门走去。

祝梓荆愤恨瞪了眼那散漫男子的背影,随后将湛月剑收回剑鞘,快步跟了上去。

说的也是,她有伤在身,而且在对方地盘上,挑起事端多有不智。

况且这登徒子挨骂,他都一点不在乎,她上去当什么滥好人?

吱呀——

李卯拉开侧门,只见那门后忽而迸发出一阵明亮光芒,涌入屋内。

让两个看惯了昏暗光线的人,均是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待到熟悉后,一段向上攀登的红木楼梯映入眼帘,两边装有扶手,点着一台台明亮的白蜡烛。

李卯侧着身子朝那白裙夫人歪了歪头,后者冷哼一声率先迈着步子爬了上去。

“算你识相。”

李卯轻笑道:“我怕你半截爬不动摔下去,我还得下去捞你。”

“你!”

“你跟那个妮子一样,都是嘴欠!”

“我跟她可不一样,我是男的。”

“你再气本宗一句,一会儿就一样了。”不悲不喜的声音幽幽传出,让人裆下一凉。

“呵呵,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一阵干笑声响起。

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暗格之中,忽而点起了一捧光束,将昏暗的室内照的灯火通明。

那“言柜”之中,一黑裙少女坐在一扶手红木椅上,齐耳短发干净利落,微微露出两截半圆的白弧耳廓。

前面那柜台之上摆着一张银票,一个喇叭,许是刚才交谈时变声的道具。

两边的墙上钉着两排木格子,上面摆着一些字条或是财物。

字条上写着类似于“腊月二日,长浦桥塌”等字眼。

少女身后并不是封闭的墙壁,倒是一段开口宽敞的廊道,连接着不知什么地方。

少女正用手捏着下巴,看着前方的灯光,眸光微眯。

湛月剑,玉衡山道宗祝梓荆,和那个出手阔绰的神秘面具男子相处亲密。

而且事关劈山宗,还问关于圣灵诀的下落。

啧,有意思。

踏踏——

一阵脚步声自少女身后传来。

黑裙少女耳朵微动,但并没有回头,只是仍然拧眉沉思着什么东西。

阴影中走出来一个脸型狭长,身高约莫两米有余的高大男子。

虽然单膝跪在地上,但还是高度与那少女差不多齐平。

“大人。”马脸男子朝前面那黑裙少女恭敬道。

“嗯。”

少女缓缓从椅子上落地,没有看那高大男子,拍着百褶黑裙轻声道:“藏马头,你别说,当你们这胭脂楼的言柜还真那么有点意思。”

“大人谬赞,大人若是想来胭脂楼当言柜,只怕楼主会十分欢迎。”被称作藏马头的男子仍是恭敬回道。

“你们楼主呢?怎么还没回来?我时间有限,等不了太久。”

黑裙少女眉眼冷淡,微垂眸子将那喇叭拿在手里打量。

“千奇百怪的小玩意,也就你们楼主能琢磨出来。”

少女发梢间的一朵黑色玫瑰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愈发妖异,神秘。

“楼主她...”

藏马头欲言又止,看着前面那看似满不在乎的黑裙少女,不觉间淌下豆大冷汗。

“楼主她有事,难以脱身,还请大人见谅。”

踏踏——

黑裙少女眉头一挑,踏着纯黑牛皮小鞋,缓缓朝那垂首跪地的藏马头走去。

藏马头浑身一震,咽了口口水,将头再低了低,脖颈间隐隐发凉。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藏马头身子的颤栗愈发剧烈。

踏——

那黑鞋忽的停在那在藏马头身边。

少女淡淡道:“你就这么怕我?”

“小人不敢。”藏马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等你们楼主回来就说我没时间,等不了她。”

黑裙少女顿了顿,又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

“没有下次。”

“是!”

踏踏——

叮铃——

黑裙身影缓缓离去,伴着阵阵空灵的铃铛声,直至消失在廊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