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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袋垃圾,里面装的有废报纸、还有一些旧书籍和杂志。

这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得有个三四十斤。

这一袋子要是砸过去,就赵老头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怕是真要砸出事。

而赵老头好像根本就无动于衷,也好像是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袋子,向自己砸过来。

陈栋材急的就要上前,而刘云帆却一直在关注着赵老头的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的,就在袋子即将砸到赵老头的一瞬间,刘云帆快速的一把抓住了袋子。

这一袋子的垃圾,在距离赵老头也就是几公分的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看到这一幕,陈栋材这才长舒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赵老头才反应过来,连忙做出一副要躲闪的样子。

刘云帆轻轻一抬手,顺势就把那个沉甸甸的袋子稳稳地放在了车上。

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对着赵老头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赵大爷。刚才我一时手滑,没能紧紧抓住这个袋子,可没吓到您老人家吧?”

赵老头听后,连忙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一边慌乱地摆着手,一边用他那十分沙哑、仿佛被岁月磨砺过的嗓音赶忙回道:“哎呀,没事,没事!我老头子哪有那么金贵哟!”

这时,陈栋材也迈着大步子走了过来。

他一脸关切地问道:“赵大爷,您真没伤着哪儿吧?要不然跟我们去连队一趟,让咱们的卫生员好好给您瞧瞧?”

赵老头用力地摇着头,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啦,不用啦!我好着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刘云帆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然后,开口轻声问道:“赵大爷,我听说您等会儿还得去大院那边装垃圾呢。就您这辆小小的三轮车,能装得下那么多垃圾吗?”

赵老头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耐心地解释说:“这哪能装得下呀,不过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跑个几趟也就解决问题喽。”

听到这儿,刘云帆不禁又追问道:“赵大爷,那现在的废品行情怎么样啊?大概多少钱一斤呐?你这收废品的一个月才来这么一回,您这点收入够平时花销不?”

赵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够了,我老了,花钱的地方也不多。”

然后,又感慨道:“还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可怜我这老不死的,我还得到街上捡垃圾呢。”

“赵大爷,您没有子女吗?”刘云帆试探性的问道。

赵老头一脸落寞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年轻时候不学好,没攒下钱,也就打了一辈子的光棍。”

“我听栋材说,您收垃圾好多年了?”刘云帆一副关心的模样,再次问道。

赵老头眼睛看向了远方,表情凝重的说道:“是的,我已经收了十五年的垃圾了。”

从赵老头的口气中,能够感受到一股落寞的情绪。

刘云帆点点头,然后说道:“噢,这样啊,那您确实挺不容易的。栋材,你等下去炊事班,看下有没有做好的饭菜,给赵大爷打一份。”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说,我早上吃的很饱呢。”赵老头赶忙拒绝道。

眼看垃圾已经装的差不多了,赵老头拒绝了刘云帆的好意,骑上脚踏三轮车就走。

眼看赵老头这么执拗,刘云帆和陈栋材也没办法,只能目送他离开。

看着赵老头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陈栋材感慨道:“哎,这人老了,还怪可怜的。”

刘云帆瞥了他一眼,看陈栋材那伤春悲秋的模样。

刘云帆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要是觉得赵老头可怜,那你去给他养老啊。”

“这......这哪根哪啊?我还有父母要养呢。”陈栋材不高兴的嘟囔道。

刘云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口中轻飘飘的冒出一句话:“那要不,咱给他找个养老的地方?”

陈栋材表情一怔,呆呆的问道:“啊?连长,你是说给赵老头找个养老的地方?我没听错吧?”

“废话,难道还给你找啊?”刘云帆不耐烦的呵斥道。

陈栋材一脸疑惑的问道:“就赵老头这副样子,谁收留他啊?”

刘云帆一脸神秘的说道:“国家啊。”

“啊?国家?养老院?”陈栋材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哼!你做梦呢?还养老院,监狱还差不多。”刘云帆冷冷的说道。

“什么?监狱?连长你不会又是在逗我吧?”陈栋材不确定的问道。

刘云帆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蠢货!你就没发现赵老头身上有问题吗?”

听到这话,陈栋材更懵了。

“我没发现啊?难道就赵老头这样子,还能是间谍?”陈栋材反问道。

刘云帆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说对了,原本我只是觉得这家伙有些可疑。现在,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他就是!”

“啊?为什么这么说啊?连长?这赵老头在都这附近待了十来年了,为什么我们看不出来啊。”陈栋材疑惑的问道。

然后又补充道:“再说了,赵老头要是间谍,他为什么只收垃圾啊?他们从来也没去过咱们训练场,或者其他重要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都不管他的原因。”

刘云帆十分肯定的说道:“哼,赵老头要是那么傻,就当不了间谍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在哪,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是一般人。”

“不可能吧?连长,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陈栋材试图反驳。

刘云帆又举例:“你以为我是你啊?那我问你,刚刚我扔那一袋子垃圾的时候,赵老头为什么不躲?反而是我把袋子抓到手后,他才一副躲闪的模样?”

陈栋材惊呼道:“什么?连长。你刚刚是故意的?”

“废话,我身手就那么差吗?”刘云帆翻了个白眼。

“也许赵老头只是反应慢呢?毕竟他都那么大年纪了。”陈栋材解释道。

刘云帆呵斥道:“放屁!再大年纪的人,遇到危险。即使大脑和身体的反应慢,但是眼神也会出现慌乱。可是我刚刚一直在观察赵老头,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我把垃圾抓住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慌乱。这明显不符合正常原理。”

刘云帆又问道:“如果说这个你不信,那我问你,垃圾多少钱一斤?塑料瓶贵,还是废纸贵?”

这把陈栋材问住了,他怎么知道垃圾回收起来是多少钱。

刘云帆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告诉你吧,废纸贵!废纸可以卖到一块到两块钱一斤。可是,对于他们这种上年纪的人捡垃圾的话,肯定是优先捡瓶子。一个塑料瓶的回收价,再差也是几分钱一个。踩扁后,一百个能卖一两块钱,而且还没有一斤重。”

顿了顿又说道:“可是你看赵老头的车上,优先装的基本上都是旧报纸、旧书籍或者杂志。虽然塑料的饮料瓶子也装了不少,可是你见他踩扁了吗?再看看地上,还剩这么多瓶子,对于一个捡了十几年垃圾的人来说,这一看不合理。”

“连长,会不会是老赵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陈栋材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不好使?你忘了我刚刚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什么都记得,口齿也很清晰。这种人,你跟我说他脑子不好使?”刘云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栋材。

“像他这样的,三十多斤的袋子,他都拖得动。而且,他还要蹬着这小破车,来来回回的在大院和垃圾场来回跑,这说明他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这种人,你敢说他反应差?脑子糊涂吗?”

这一下,可真的把陈栋材问住了。

刘云帆突然又问道:“栋材,你会嫌工资高吗?”

“不会啊?谁会嫌钱咬手啊。”陈栋材一脸疑惑的问道。

刘云帆又扯到了赵老头身上:“对啊,你都不嫌钱多。赵老头会嫌多吗?一个月就收一次垃圾,干一次歇一个月?我就不信赵老头对钱看的真开。”

“可赵老头不是说,在外面捡垃圾不容易吗?也许他年纪大,怕被人欺负,所以就没敢在外面捡垃圾吧。”陈栋材不确定的说道。

刘云帆直接反驳道:“这个理由就更站不住了,你是不了解捡垃圾的人。你就是天天打他,骂他。他照样阴魂不散的到处捡垃圾。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你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啊,捡个垃圾还得拜码头?”

“靠,连长。你要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陈栋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陈栋材满脸涨得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高亢起来:“那!那到底该咋办呀?连长?要不然让我去把他逮回来,咱们好好审讯一番?如果他真的是个间谍,那咱们可就立下大功啦!”

讲到这里时,陈栋材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立功受奖的那一刻。

然而,刘云帆却皱起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

语气严肃地说:“不行,目前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咱们又没有证据。万一是我们弄错了呢?那样不就麻烦了。”

听到这话,陈栋材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啊?那,那到底怎么办啊?”

这时,刘云帆的表情愈发凝重,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陈栋材,认真地说道:“这样吧,凡事都得调查。我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从今天开始的接下来几天里,你别的事情都先放一放。集中精力给我紧紧盯着那个赵老头,仔细观察他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包括他每天都会去到哪些地方活动,尤其要留意他跟什么样的人有所接触。”

陈栋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用力地一拍自己宽厚的胸膛,大声应道:“是!请连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你交代的任务。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作为特种兵出身,侦察与反侦察是他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本领。

“别太大意了,如果这老家伙真的是间谍,那么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伪装出来迷惑我们的。所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他察觉到你在监视他。”刘云帆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连长。我肯定能完成任务。”陈栋材大大咧咧的保证道。

“这样,你等下去器材室,把新型的夜视望远镜带上。发现任何异常,马上联系我。”刘云帆想了下,吩咐道。

陈栋材连忙答应下来:“是!我这就去。”

然后,一脸兴奋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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