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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荷再多留会儿,一定会发现宁惠敏的异常!

就在她刚转身的时候,床上宁惠敏的眼皮快速的颤抖起来,眉头皱起,嘴唇紧紧抿着,好似在经历什么痛苦似的。

真相也是如此,与小荷对视后不久,一股陌生的记忆,横冲直撞的闯进了宁惠敏的脑海。

此刻她不仅要忍受锐利的头痛,还被强迫观看一幕幕剧情。

这是一本小说的世界。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女主是江苏栾城一名姓宁的商户家的小姐,名叫宁惠贤。

没错,和宁惠敏的名字非常像,更凑巧的是,里面的女配和宁惠敏的名字一模一样。

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生出日期只差两个月,宁惠敏是姐姐,宁惠贤是妹妹。

细讲起来,女配宁惠敏出生命就不好,投生的是宁家三姨太的肚子。

别看现在大清亡了,提倡人人平等,可姨太生的走出去,依旧低人一等。

更何况,内院里当家做主的是正房太太,从古至今,庶出的子女,都不会过的太好。

三姨太也不是个命好的,头一胎是个女儿,很让家中老爷太太看不上。

好不容易二胎生了个儿子,还没享上两年福,就病死了。

任谁说,都是一句福薄,享不了宁家儿孙的福气!

而女主宁惠贤就不一样了,她是太太的小女儿,在宁家后院千娇百宠的长大。

1927年的夏天,栾城迎来了特大暴雨,恰逢革命军北上,与军阀在栾城上游苏城展开激战,为淹死后续赶来的援军,军阀炸毁了上游的堤坝,导致栾城数万人流离失所。

偏偏邻省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蝗灾,难民不断向本省涌来,加上土匪强盗趁机烧杀抢掠,宁家大宅中人不得不和难民一起逃亡。

九死一生逃到上海,宁家只活下来七口人,宁家老爷,太太,他们的大儿子和小女儿,还有排行老六的女配宁惠敏,宁惠敏一母同胞的弟弟,以及四姨太生的四少爷。

老爷太太年纪大了,在路上吃了许多苦,身体亏了元气,钱财在路上都换了吃的,一家人在上海无以为继。

宁罗氏瞧来瞧去,觉得女配宁惠敏最适合推出去养家。

一方面她已经十五了,是个大姑娘了,是时候为宁家做些事了。

另一方面女配只是个不值钱的女孩,就该为家里的男孩铺路。

宁家的女儿都不识字,想靠宁惠敏养家糊口,有什么事能是她做的呢?

工厂女工?卖花女?钱都不多,不会够她养家的,只有做舞女……

舞女当然也有好的,可照那情况,可养活不了一大家子!

哥哥,弟弟,妹妹都被送进了新式学校,宁罗氏总会用女配敲打女主。

“惠贤,你要是不想像你姐姐那样去做舞女,不上学后,就找个能比得上舞女薪酬的工作!”

“虽然你有我护着,但家里还是你父亲说了算的,到时候你可别怪妈妈,妈妈也没法子!”

宁惠贤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宁惠敏的,嫌弃她肮脏下流,不配做她的姐姐。

为了避免落到她那个下场,宁惠贤发奋图强,考上了震旦大学,还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位官二代,毕业后,与官二代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同一天,女配宁惠敏因梅毒肾病,疼死在了充满霉味的杂物间。

太阳西斜,夕阳西下,屋子里越发昏暗起来。

躺了一天,滴米未进的宁惠敏,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可惜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未把肚子的抗议当回事。

她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过了三十多年本本分分的生活,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但老天爷却不给她活路。

回想起现代闺蜜老公双重背叛,虽然已经强迫自己放下对他们的感情,但还是痛苦的无以复加。

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好似已经被打击的千疮百孔,苦涩极了。

还未适应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竟又让她穿成民国小说中的悲惨女配。

以为那种痛已经达到极致,没想到还有比那更痛苦的事在等着她。

将来她会被迫成为这个时代的妓女。

可能刚刚当舞女的时候,待遇会好些,能算得上高级妓女,但妓女的行当,只有走下坡路的,到时候她会被各种臭男人欺辱,不能想象,她会有多惨!

掀开被子,看到两个如粽子般的小脚……

既然不想认命般的苟活,那就不活了吧!

闭着眼,在床上装死的宁惠敏,觉得饿死也挺好。

她之前加班的时候,常常一天只吃一顿饭,饿肚子的感觉她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太难受。

这样的死法,她能接受!

夜幕降临,天空好似被一块大大的黑布遮住,只有小小的几个星星点缀其上。

“吱吖——”

厚重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进来。

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在,才放心的把门开大,迈过高高的门槛,向木床走去。

“四姐?阿姐?!”

宁安礼试探的叫了几声,见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无,脸上现出犹豫之色。

他左右踱了几步后,终是不放心,满脸凝重的伸出食指,朝宁惠敏鼻下探去。

微弱的鼻息落在食指上,小家伙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凝重不再,细细打量起床上的少女。

由于屋内昏暗,他看不清宁惠敏的脸色,判断不出她的身体状况。

皱眉四下张望,发现了床头柜上那碗汤药。

端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一副讨厌的苦涩中药味儿,

“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小荷照顾阿姐也太不尽心了,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

他虽然只有九岁,却已跟着先生读了四年书了,懂了不少道理。

姐姐生了很凶险的病,要想好,就得吃药!

他不再踌躇,上前轻轻掰开宁惠敏的嘴,把黑红黑红的汤药倒了进去!

“咳咳——咳咳——”

又苦又涩的汤药,呛的宁惠敏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阿姐?你醒啦?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