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华撇嘴,“这么看下来,你们都有所得,就我光吃亏了。”
听他这么说,宁惠敏不忿了,“我们的合同还有四年呢!不说奶茶和服装店,光辣椒酱厂,你从我这儿分走的就不少了!做人得知足,知足者常乐,不知足者常优。”
刘白水接话茬道:“是啊!老盛!你看!大家聚会,就你不苟言笑,败大家兴。”
盛柏华:“我又不缺钱,得了钱,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感觉人生没有意义,搞不懂,你们怎么会那么多开心的事。”
“尤其是惠敏,得点钱,得点物,笑得跟傻子似的。”
宁惠敏毫不留情的翻白眼,“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但你必须要为自己确立一个意义,那就是你的目标。”
“就好比于老师,他的目标就是能在实验室里自由自在的做自己的实验。如果实现了,他会感到幸福。”
“你现在这种情况,一看就是没有目标,或者是目标太不切实际。没有目标,你就没有追求,没有乐趣可言。目标太不切实际,你怎么追求都达不到,会让你有股疲惫感。”
“总而言之,这两种情况,都不会让你体验到幸福,待你基本的欲望被填平后,你会有一种空虚感。呐!就像你现在这样。”
盛柏华这次倒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起来。
“你们觉得,咱们华国会结束战乱,迎来和平吗?”
要是之前的刘白水,他肯定会信心十足的告诉他,‘会的。’
但经过前段时间,与民主党的周旋,让他看清了,其实旧人和新人只不过是表面披着的皮不一样,而内里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哪类人,都不会吸取历史的教训,把底层人民看在眼里。
哪怕是底层出身的人,他一旦突破自己的阶层,代表的利益也会随之改变。
看着一桌子人陷入沉寂,盛柏华深深叹了口气,刚要举起杯,把不高兴的话题揭过去,就听宁惠敏说道:“会的!咱们华国一定会迎来和平的!”
“我之所以对张婷秀那么忍让,就是因为她是一名战士,虽然她有时候会使些手段,但仔细想想,她那些手段,让我使,我还使不出来呢!”
刘白水嗤笑,“你是在变相的夸自己比她善良吗?”
宁惠敏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摆了摆,“No! No! No! 在我心里,她真的是一名战士,在未来的历史上,咱们这一桌子人,可能没有一个能留下名字,但她会!”
“现在的华国与欧美国家比起来,是落后的,但它终究有一天会追上它们,甚至是超越它们。”
“你们想一下,华国追上它们,会是什么样子的?”
“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和它们一样,那么男女地位也应该是差不多的。那就代表着,华国女人的地位会大大提高。”
“张婷秀现在做的就是这件历史瞩目的事情。”
刘白水眼睛一亮,“你对咱们华国那么有信心吗?咱们国家未来真的会那么厉害吗?”
宁惠敏:“……”
大哥,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
一番谈论下来,不但盛柏华精神恢复了不少,连刘白水和于褚恒等人,也精神奕奕,看着长了不少力气似的。
宁惠敏赶在春节前,搬到了霞飞路的海棠花园洋房里。
原来戈登路444弄的洋房,被她挂售在了滨沙洋行那。
“哎!去年是我和你一起跨的年,今年惠敏离的这么近,咱们一起跨年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刘白水靠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道。
“你倒是想,但我不允许!”于褚恒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惠敏以后就要在这块儿生活了,让邻居看到她跟两个大男人跨年,是要说闲话的,你好好待着吧!少给别人找事!”
“不是说,过完年,你父母就会南下来投奔你吗?到时候你家肯定很热闹,倒也不差过年这会儿了。”
刘白水撇嘴,“那怎么一样?父母管东管西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才不乐意跟他们一起住,等他们来了,我打算就近给他们买座房子,我既能照顾他们,也可不互相打扰。”
“就是现在这租界的房子,涨的太快了。是北伐前的两倍还要多。”
于褚恒:“哎?惠敏不是有套洋房要卖吗?你可以问问她啊!”
刘白水‘哈哈’笑,“哈哈!她那处可不好卖!戈登路444弄,你听听,讲究些的国人,根本不会买,太不吉了。”
于褚恒不悦的瞪他一眼,“我看你是嫉妒,听她说,买的时候才一万多块大洋,现在都值三万块了。这你都看不上,哪里有钱买更好的?”
刘白水老神在在的晃着腿,“我没有,但我爸妈有啊!怎么说,刘家在北京也是世家大族。光房产就有不老少呢!”
“我说让他们卖了,把钱带过来。眼看民主党就要在南京定都了,我怕以后北京的房子降价,还不如现在卖了,要是以后想回去,再买就是。”
于褚恒颇为不屑的看他一眼,“跟谁家没祖产似的,臭显摆什么?!”
刘白水立马坐直身体,“从我搬过来,你就没给过我好气,你说!是不是不欢迎我!”
于褚恒放下报纸,直视他,“算你有自知之明,我一个人住着挺好的,过年有下人在,也不孤单。去年你来了,没赶你,你今年还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宁惠敏进来的时候,刘白水正被气的跳脚,“于褚恒!亏我拿你当朋友,你竟说出这种话来……”
“惠敏,你来评评理,有他这样的人吗?我怕他一个人过年难受,特意搬过来陪他,他倒好,竟倒打一耙,真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想让我待,我还不待了呢!”
说完,看向不明所以的宁惠敏。
宁惠敏:“啊?”
“怎么了?”
刘白水:“……”
没看我们吵架呢吗?都不劝劝的吗?果然什么老师,教什么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