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陶哲衡,鸠占鹊巢,我要弄死她。”盛柏华咬牙切齿道。
宁惠敏纳了闷了,“盛教授,不至于吧!她可是你的表妹。”
盛柏华撇嘴,“她母亲是日本人,主动勾引的我舅舅,她到底是不是我舅舅的孩子,还两说呢!但她想害我这事,毋庸置疑!”
宁惠敏好奇道:“她怎么害你了?”
盛柏华烦躁的扒拉了两下头发,“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少问!”
“那个褚恒,我要去霞飞路231号住,那里空了好长时间了,可能要整理一下,你不介意吧?”
于褚恒:“我不去,我要回102号住。那女人又跟我没关系,我不怕她。”
盛柏华:“说的我好像怕她似的,早晚我会弄死她的!”
“惠敏啊!你这里人手也太少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过两天我给你送几个人过来。”
宁惠敏:“不用,我有人用。”
工厂可以由着他们塞人,但她家可不行。
没过几天,宁惠敏就找了中人,聘了对夫妻回来。
“呦!吴伯还会写字啊?这毛笔字,比我写的可好多了。”宁惠敏笑道。
拿着抹布的吴妈深深的叹了口气,“哎!我家老爷子,原来在老家可是开过私塾的,后来家乡遭了难,才不得不背井离乡。”
赵妈问:“老家哪儿的啊?”
吴妈:“苏省栾城的!发了大水,淹死了好多人。我和老吴啊!能活下来,还是靠的闺女。”
一说起这事,吴妈的泪珠子就忍不住的淌了下来。
“我这闺女啊!受了大罪了。都是我和老吴不好,识人不清,给她找了个中山狼。”
“好好的黄花闺女,嫁给那人当了二房,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谁知那人却往明珠身上泼脏水,说她跟外边的人有染,儿子不是他的。”
宁惠敏一听,就愣住了。
这说的怎么那么像宁府二夫人吴明珠啊?!连姓名都对得上!
“你闺女叫吴明珠?”宁惠敏佯装不经意的问起。
吴妈点点头,“是啊!我和老吴就得了这么个闺女,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宁惠敏摇了摇头,“我不信!要真对她那么好,怎么舍得她给人当二房?”
吴妈垂了眉眼,低声道:“小时候定了门娃娃亲,给耽搁了,岁数大了,找不到好的了。”
“我和老吴总会走在她前头,到时候剩她一个人,她又是个女娃,还不被人欺负死?”
“那时候心急火燎的,就怕她没个归宿,我们一死,她就活不下去了。加上老吴有几个学生,各个一表人才,知礼懂礼,想着能养出这样孩子的人家,定是不差的。一听说那家的老爷想找二房,老吴就琢磨上了,最后是我拍的版。”
“是我害了她啊!”说到这里,吴妈从腋下拽出一个帕子,擦起了眼角。
赵妈跟着唉声叹气一番,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我也只生了一个闺女,我就比你们想的开,给她招了个上门女婿,考察了很久,才定下来。”
“但凡我那好女婿生了坏心,我也不怕。”
说着,她看向宁惠敏,“我跟着的主子,既能干,又有情有义,女婿要是敢对不起我家小卉,我就让小姐扒了他的皮。”
见宁惠敏闷头不吭声,赵妈不死心的问了句,“是不是啊?小姐?”
宁惠敏被她从思绪中拉出,“啊?是啊!阿星不敢对不起小卉。”
赵妈觉得这回答,不足以给她撑场面,“小姐,那要是万一阿星真做了对不起小卉的事呢?”
宁惠敏笑着道:“那我就把枪借给你,你拿着它,去把阿星一枪崩了!”
“对了,吴妈!你刚刚说,你和吴伯活下来,还是靠了闺女,那现在你闺女怎么样了?”
吴妈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支支吾吾道:“她改嫁了。不是她想改嫁,实在是受了那人的恩……”
宁惠敏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要我说,改嫁了才好,年纪轻轻的带个孩子,不改嫁,怎么养活孩子?”
吴妈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我家老吴死脑袋瓜子,不同意,弄成现在这样!”
宁惠敏:“弄成啥样了?”
吴妈瞥了眼低头不吭声的吴伯,面色略显迟疑。
宁惠敏立马吩咐吴伯去把院子里种的菜浇了。
吴伯走后,宁惠敏站起来,拉住吴妈,把她按坐在沙发上,“干了半天活了,歇歇吧!”
“中人给我介绍的时候,只见你们老两口,没见你们闺女,她在哪呢?”
赵妈惯是个爱八卦的,见小姐和吴妈聊了起来,顺势依在了沙发背上。
“是啊!你闺女呢?”
吴妈:“在南京,改嫁了个排长,虽然官位低了些,好在是跟着大人物当差,还是有前途的。”
赵妈:“呦!这可比我闺女嫁的好,我闺女还是头婚呢!”
吴妈对这话有点不爱听,她闺女无论样貌还是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寻常女子哪里是比得了的?!
“说起来,也是两个孩子的缘分。”
“女婿姓方,叫方英鼎,也是栾城人。从小就与明珠定了婚,可那孩子命苦,还没长成,双亲就都死了,坊间传他命硬,克父克母。”
“我家就明珠一个闺女,从小身子骨不好,我和老吴怕她被克到,就和方家退了婚……”
吴妈还没说完,赵妈就开始插嘴了,“那不能,克父克母,跟克妻是两说。你们老俩,是怕方家小子克你们吧?”
吴妈的笑脸实在是维持不住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显得有些诡异。
宁惠敏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后来呢?怎么又结婚了?”
吴妈压下心中的郁气,接着说:“后来,闺女跟我和老吴闹了别扭,蹉跎到二十多才结婚。嫁的是我们那有名的富户。那时候方英鼎年纪气盛,得罪了人,找了几个活计,都被辞了。生活无以为继。我闺女知道后,时常接济他。哎!这祸根就这么被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