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姑娘先行来到了花不落的住处,可此时花不落与怜儿相见让他颇感尴尬,这怜儿倒是大大方方对花不落也充满了敬意。
突然,怜儿目光随意扫到在窗前的桌子上,这书桌上摆了很多的书籍。
“先生很爱读书吗?”怜儿笑着问道。
花不落微笑着言道:“这是我自己所着,是给村民们看的。”
“先生竟会着书?”这怜儿小嘴微张惊奇的言道。
花不落言道:“我自年幼便博览群书,这只是将自己心中所得整理了一些希望能帮助村民们今后的生活和劳作。”
怜儿恭敬的道:“世间读书的人很多,可能着书的又有几人,先生,我可以看看您的着作吗?”
花不落抬手道:“还请姑娘多多指点。”
大家闺秀尤其像杨府这样的书香门第同样会将学识放在首位,因此花不落才有此一说。
怜儿欠了欠身道:“怜儿怎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那不是徒增笑话。”
她口中言道手中却早已将桌上的书籍捧了起来,这本书书名为天时历,怜儿只是看了一下书名美眸就是一亮,她好奇的翻开只读了这首页,就已经迷在了其中。
这是一本天文历法的书籍,内容简单至极通俗易懂,涵盖的内容却细致详实,它包括了以星象定方位,以星象万物定时节,以及何时农耕秋收为最佳,评旦夕论祸福,风霜雨雪定灾祸,细到微妙。
怜儿是有心之人,她加以往夕的对照居然没有一丝差别,她不信邪又掐指推算到几年前仍然不差一分。
怜儿默不作声,她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但她相信就算读了一辈子诗书的爷爷也丝毫做不出这样的论断。
当世之人春耕劳作也有自己的历法可寻,然而达到这位吴先生如此细致的水准简直难以想象。
这可不是单单博览群书就能做到的,这需要有极大的知识储备还要加以无数的实践论断才敢如此断定,可这小吴先生才年少几何?又得需要多少的思维运算才能达到如此的水平,怜儿不敢想象。
怜儿放下这本天时历又拿起了一本拾命记,这是一本医书,书中记载的都是一些看是寻常的疾病以及医患的良方,比如感染了风寒发热以艾草水搽抹腿弯肘弯祛热,关节感染寒湿以辣椒水清洗,这些诸多的常见病症竟然只以难以想象的偏方妙方治理。
小吴先生的医道之术怜儿不敢有丝毫辩驳,因为她的病就是小吴先生治好的,如此大胆的医治手段是她从未想过的,在她的认知中,仅仅他书中所着的一些寻常病理就已经死了很多人,可在他的医学当中只需要几个妙方便可治愈。
怜儿不知该称这小吴先生为天才还是鬼才,但他愿意将心中所学平白贡献给村民足以显示出他的大义,毕竟医道才是医者立命之根本,他们是要依靠这些手段吃饭的,可这小吴神医却偏偏不走寻常之路,这也正应了他的医道之言:贫苦之人分文不取,寻常人家凭赏,歹恶之人万两黄金,大恶之人见死不救。
好怪异的一个人,怜儿越发觉得看他不透。
怜儿又拾起他的另外一本着书勤农,这本书居然写的是如何耕作能达到最大量产的书籍,书中所言没两年换一种农作物可以增加土地的休养生息,种植的农作物还要有合理的间距,甚至于对家畜的喂养也提到了很多的建议,就连捕鱼也提到了必须有修养期,比如到了鱼类的繁殖期便要做到休渔,这是怜儿甚至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
怜儿又拿起了桌上的一本还没有完结的着书,这本书只写了半部,这展开的一页字迹还尚且未干,怜儿翻开书面上书百匠谱,这是一本关于机械制造的书籍,上面不但有俊郎的文字,还有详细的绘图做以解析。
怜儿不是很看的懂,因为这里的很多机括复杂的难以理解,虽然她无法读懂制造的工艺,但从文字的描述来看,这些机括一旦现世必将震惊世人,因为这里的一个简单事物都能替代过往诸多的劳力,寻常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完成的劳作有了这些东西一个人便可以轻松完成。
怜儿只看了这半部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吴先生哪里是个鬼才,他分明就是一个妖孽。
博览群书视野开阔思维缜密大胆狂傲,专一门为精,立一门便为泰斗,可这小吴先生居然行行涉猎而且门门精通,她不敢善做评断,她需要等一个人,只要得到他的认可,怜儿才能得到心中最终的评断。
“怜儿姑娘,不知有何指教!”花不落见她翻完了自己的着作,他也想得到这个书门之家的评断,因此他谦恭的向这怜儿询问道。
“小女不才,不敢妄做评论,不过一会儿自然有人为小先生指点一二,还望小先生莫要错怪才是!”怜儿欠身言道。
“怎么会,我们习书之人就是要博众家之长弥补自己之短才有寸进,能为我解惑之人都是我之恩师,哪怕他只是一介凡夫也有其过人之处,也有我不明之理,我都愿细细聆听。”花不落认真的道。
“先生好胸襟,只此一点就值得小女一拜。”怜儿说着便向花不落深施了一礼。
花不落忙将其扶起,就在这时,律……马夫的喝止声响起,花不落知道来人了忙迎了出去,来人正是杨卓,杨绍和他的夫人。
“小先生一向可好,老朽来迟还望莫怪!”杨卓当先扬声道。
杨绍忙将自己的老父亲扶下马车也拱手道:“杨绍这厢有礼了,叨扰先生了!”
花不落见这杨卓杨绍父子不以自己身份为高反而如此恭敬自己哪敢授礼忙道:“两位长者如此不是折我的寿吗,吴心可不敢当,还请速速收回。”
杨卓却道:“先生当的此礼,不谈先生医术,单单先生这德位便值得老朽一躬。”
说着这杨卓便真的要一躬到地,花不落忙将其扶起,当今之世有些学识有些地位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花不落甚是看不惯,如果这杨家父子也是此类中人,花不落是断断不会理会的,可偏偏这种谦卑之人却是花不落所愿意结交的。
“先生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这杨卓玩笑的道,他倒是把花不落当做了平辈之人交往。
“寒舍……”花不落有些尴尬的道。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这杨卓却又玩笑的道:“怎么我那乖孙能进,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辱了先生宝地不成。”
这怜儿本是听着自家长辈和先生打着招呼,没想到竟谈到了自己,顿时不依的道:“爷爷,您说什么呢?您不是说来感谢先生的吗?怎么牵扯到孙儿了!”
这杨卓道:“那我的乖孙和先生谈的可还好?”
怜儿附道他的耳边道:“爷爷,怜儿带你看些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