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脑瓜崩在我脑海打响,能进老冈房间将手帕搞湿的人,这里的服务人员我不应该顺便问上一句嘛?
说不定这里的服务员也按“三八”倒班,正好倒到一个不知道老冈有所嘱托呢?
我扶了扶眼镜,没错,作为一个严谨的侦探,又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故弄玄虚的问一问,说不定能给人专业性极强的幻觉。
我拿起老冈房间的电话,拨响了总台的号码。
“您好,我需要一双拖鞋。”
“好的,先生,请稍等!”
“您好先生,这是您的拖鞋!”
嗯?还没等我挂掉电话,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手提一双拖鞋,出现在门口。
大爷的,这么快,灵异事件啊!
见我一脸的诧异,如花姑娘颔首一笑,我真担心她不是走进来而是飘进来的,“我正好路过门口,正听见先生打电话,手里正好有双拖鞋,就进来了。”
我点点头,果然是很“正”点的妹子。
“既然姑娘正好进来,我正好有点事咨询一下。”
“先生请说。”
“姑娘手里有这个房间的房卡对不对?”
“是的,我们都有备用房卡,我们可以在客人外出的时候打扫整理房间,但冈萨雷斯先生不想让我们打扰他。”
“我明白,姑娘今天晚上应该也没有来过这间房间吧?”
如花姑娘指了指桌子上的手帕,“这只手帕就是我拿过来的,冈萨雷斯先生当时不在房间。”
年轻警察眼睛一瞪,我眼前一亮,老冈猛一抬头……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啊!
我忙不迭追问,“既然你知道冈萨雷斯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扰,怎么还给他送来这样一块手帕?”
“我也很奇怪”,如花姑娘双手一摊,一副无奈可呵的样子,“可电话里冈萨雷斯先生就是要一副湿透的手帕。”
电话里?
“谁的电话?他给你打过电话?”
我指着一脸一脖子、浑身上下都迷茫的老冈同志,都说谁的青春不迷茫,如果青春期的迷茫是一头雾水,那么中年时期的迷茫真是潮气连天。
如花姑娘十分确凿,“是冈萨雷斯先生,他说让我马上送一条湿手帕到他的房间,他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最好在他回来之前看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你们一个个都在编故事是为了什么!啊?告诉我为了什么?”
老冈同志脸色突变,他成了全世界的众矢之的,似乎所有人编造故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不得好死,这种难看的脸色通常出现在一个人大爆发之前,当然,也可能是大崩溃之前。
我见老冈同志快搂不住了,赶快劝他去卫生间洗把脸,“冈萨雷斯先生,我们那儿有句名言叫你得支愣起来啊!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
被我这样一说,老冈同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拍着他的肩膀,“就你这个心理状态,杀只鸡都得用牛刀啊!”
我走到如花姑娘面前,一股淡淡的百合味弥漫开来,真想打问打问哪里有随便抱姑娘的传统习俗,我一定为之传承并发扬光大。
“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
“晚上十点十分。”
“这么肯定?”
“因为我刚买了一只手表,莫名其妙地对时间敏感起来,总是愿意伸出手来多看两眼,你看。”
说着,如花姑娘伸出她右边的的纤纤玉手。
“哦,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我仔细端详了半天,温润如玉、雪白粉嫩,果然是一只……好手。
我将电话搂在怀里,开始翻阅通话记录,整晚,除了我刚刚给总台打去的那个电话,再也没有其他拨出去的号码了。
这又作何解释呢?
是如花姑娘在撒谎?
初步判定人家没那个必要,难道是老冈同志把通话记录删除了?
也没那个必要啊,再说他晚上十点要一只湿手帕干什么?为了引火上身?
如果两个人都没撒谎,那这个给如花姑娘打电话的人又是谁呢?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至少可以断定一件事:老冈同志从一开始就是被人算计的。
我殷勤地望着如花,“姑娘,那个人还说什么了?”
“没了,就是说话的时候有点喘息。”
喘息?
我想问问是大喘还是娇喘,但我忍住了,不能对貌美的姑娘如此冒犯。
“通过电话记录,我们能找到那个人吗?”
如花姑娘点点头,“我们的电话号码都是短号,比如你的房间是4006,前面加一个8,就是你房间的电话号码。”
这种操作我了解,多数酒店都是如此操作。
“这么说通过电话短号就能知道是哪个房间给你打过电话?”
“没错。”
“你当时看清这个短号了吗?”
“没有,对方刚接通电话就说自己是4006房间,我也就没仔细看。”
我看到了希望的小尾巴,翘了起来。
“姑娘,我们一前一后去找找那个短号吧!”
“我们需要去趟前台。”
我点点头,“警察同志,你在这里照看一下我们的冈萨雷斯先生,我去趟前台。”
年轻警察满脸狐疑粗声粗气道:“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川西警官让我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放心吧,我也是一口气能吃十个小笼蒸包的人,我去去就来!”
我和如花姑娘一前一后,两米范围内,都是百合的香味,我大口喘着气,让女人花香给我疲倦燃烧的大脑洗个澡。
“?”
如花姑娘翻腾了半天,前台座机显示出五个数字,通话时间为晚上的十点十分,通话时长一分钟。
“这是不是说……这个号码来自8006房间?”
如花姑娘看了我一眼,头微微一点,“是我工作疏忽大意了,我应该……”
我摆摆手,这个时候就不要做检讨了。
“8006房间住的什么人?我知道这属于客户的隐私,如果需要,我让4006房间的警察过来。”
“不用,我给你查查看。”
如花姑娘啪啦啪啦敲打了七八个键盘,这手法,如果敲打别的什么地方一定很舒服。
“嗯?”
如花姑娘眉头一皱。
“怎么了?”
我将大脑袋探向电脑屏幕前。
“客房系统显示……这是一个空房间!”
空房间?
“也就是没人住?”
“嗯。”
8006房间没人住那这通电话是怎么来的?
鬼来电?
或者……有人偷偷溜进去,借用了房间的电话!
总之,这通电话算是一块多米诺骨牌,它的倒下意味着整个杀人过程都是有人设计,冈萨雷斯只是一个背锅者,现在的关键先生是那位曾出现在8006房间、给前台打电话往4003房间送湿手帕的人。
“姑娘,我们去8006房间看看吧?”
“需要开房吗?”
嗯?
我被姑娘的热情吓到了,但我实在没理由完全拒绝人家的好意。
“要不然明晚再说?”
如花姑娘眼睛不灵不灵眨了两下,“我是说需要打开房间吗?需要的话我带着房卡。”
哦…哦哦!
我笑不露齿,一副谦谦君子的形象示人,“对对对,需要,我得进去看看。”
我和如花姑娘又是一前一后,坐电梯来到八楼,如果我没记错,案发现场是在九楼。
“姑娘,如果我没有预订这个房间,我有什么办法能进到这个房间呢?”
“没有办法。”
“那电话是怎么打出去的呢?”
“不知道。”
我果然问了一个木头人。
如花姑娘刷房卡,打开门,房间的布置和格局与九楼的一模一样。
我从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有答案了吗?”
我该怎么回答她,在女人面前认怂可不是我血气方刚的一贯作风。
“有……答案在风中飘扬!”
“原来你也喜欢鲍勃迪伦!”
如花姑娘双手攥成了小拳拳,但我却从刚才那句用来搪塞她的胡言乱语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没错,答案果然在风中飘扬!
我走到窗前,淡蓝色的海风吹动着我飘柔般的头发,“没人住的房间,窗户是不是应该是关上的?”
如花姑娘点点头,“没错,可能是服务员忘记了关窗户……”
“还有一种可能”,我从窗户探出头,左右看了两眼,“有人从窗户溜进来,打完电话之后又溜走了。”
“不可能吧,这可是八层,谁会为了打一个电话做这种事!”
我看着眼前有胸无脑的如花姑娘,恨不得上手摇醒她:大姐,房间里的电话是自己打到总台那边的吗?
以如花姑娘这个智商,真不知道又会便宜哪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我指着房间左右两边问道:“8006两边住的都是什么人?”
“8005住着一对老年人,按你们中国人的规矩还有说法。”
有说法?
“什么说法?”
“他们俩一个属猪一个属虎!”
哎呀,我手掐着太阳穴,不知道被什么无形中击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大姐,你是在逗我玩呢?
“那8007房间呢?他也有说法吗?”
“没说法,订房系统只显示客户的名字和居住时间!”
如花姑娘将手机上的订房系统打开,往我脸前一摆。
“8007房间,客户姓名……阿基诺……”
阿基诺?
我又如遭受天谴被雷劈一样,浑身发抖,头皮发麻,扁桃体发炎,此阿基诺是彼阿基诺吗?
隐隐约约,我感觉幸运女神在用她的眼睛……我多想告诉幸运女神,抛媚眼可以,挤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哦!是他!”
嗯?
我看见如花姑娘眼睛在发光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