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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去打探消息?我现在很苦恼,按照我以前的方法就是找一个酒楼听一些碎语。

紫袖肯定不会和我瞎去胡闹,没了安全保障,真要被人认出来,我只有死路一条。

要是脱下人皮面具,除了紫袖会认出,基本不可能有人认出我。可我要怎么才能避免紫袖看见我的脸?擅自离开恐怕会勾起她的怀疑,如果她偷偷尾随我,我肯定是不会发现她。

之前让江颌海制造三张人皮面具,一张给了秦若兰,剩余的一张和林巡监给那那一张都让秦若兰保存。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担心大军的安危了。

那里可是有着我的一张脸,秦若兰、周展功和杰可以凭借那张面具稳定军心,只要找一个人假冒成我就可以。

虽然没有人知道秦若兰的身份,怎么做是她的事,实在不行只需要把面具留在周展功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想通这一点,我也不再纠结去打探消息,但还是打算找个时机脱下面具,去确认大军的动向。

我静静地坐在这间极为朴素的屋子里,这里便是被称为“甲四”的房间。与“甲三“不同的是,它的窗口并未朝向繁华热闹的大街,映入眼帘的反倒是几家显得颇为简陋的房屋。

此刻,从那些房屋处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仿佛要冲破这宁静的氛围直抵我的耳畔。

我不禁好奇地循声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然发现有四名熟悉之人出现在眼前。

仔细瞧去,正在激烈争吵着的正是先前在路上偶遇过的那三个人——一对父子以及那个身材矮小且有些佝偻的男子。

而置身于他们三人中间的,则是一名年轻人。只见他正努力劝解着双方,试图平息这场纷争。

再看他的衣着打扮,应是本地的一名里胥,通俗来讲就是管理这片区域的里长。

一县一城之长称之为“县令”,一镇一乡之长称之为“里正”。“里长”则是一些辅佐“里正”的人,这种人都不能称之为“官”,只能说是小吏。

“里长”也可以泛指一些村长或寨主,也可以称之为“村正”、“寨正”等等五花八门的称呼。

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宸府有过一面之缘的书生——史进,他那时候穷困潦倒,都趁着被人开诗会蹭吃蹭喝,不知道同行的高子期在不在这里?

既然都是熟人,我一下子就有了兴趣,认真的听着他们的争论。

“里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之前趁着很多人逃亡低价收购了很多东西,就埋在这个刚刚分下来的地下。

为此不惜留下妻女看守,没想到,隔壁田老九在半路听到我儿子透露的风声。

刚才坐着马车疾驰回来,骗我妻子说我出了事,把我的妻女引走,将这里的地都给刨了一遍。”

“里长,这纯属冤枉,我承认这地确实是我刨的,可我只是为挖一些草根充饥。

您可以去我家里看看,里面都已经揭不开锅,本来还想着帮他们翻土,没想到他们居然栽赃嫁祸。

你们可以把我的房间查个底朝天,要是搜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小民甘愿受罚。”

“你家揭不开锅是因为你懒,至于东西,早就被你藏在哪里了,怎么可能会在你家里。”

那位年轻父亲的身后不仅仅有可怜巴巴抓着他衣脚的男孩,还有一名巧丽的妇人,还不断安抚着齐腰的三个女孩。

史进说道:“你在这里埋着什么东西?”

男子回答:“一些珠宝首饰,上好的布料,还有几瓶用了一半的上等香水,都用一个小木箱装着。”

史进又问佝偻汉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干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如果欺瞒我,就直接认定你是那个贼。”

佝偻汉子自信说道:“我应该是一炷香之前回来的,自打进了这个小巷子,就没有出去过,只是刨了他家的这片空地。”

史进问道:“你吃到草根了吗?”

“吃了,要不然我现在不会这么有精神。”

“可你的嘴怎么一点也没有泥土?”

“我……我刚刚喝了水。”

“你坐马车马车回来花了多少钱?”

“十一个铜板。”

“你有钱?”

“先欠着。”

史进喊道:“带车夫过来。”

两名腰配大刀身穿蓝色制服的衙役带上一名男子,那男子跪在地上,一旁的佝偻汉子面色一惊。

史进问跪着的男人:“说,他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先欠着,改天就双倍奉还,还说他自己要发财了,还说要去青楼快活几天。”

“胡说,里长,他这是和阿远一家早就串通好的,这是诬陷。”田老九立刻辩解。

“闭嘴,我给你再说一遍《唐律》,偷盗财物者,价值超过五两,要判处五年,现在归还我可以给你减到三年,这叫将功补过。

最后问你一遍,东西藏哪了?”

“我真没拿那东西。”佝偻汉子朝天喊道。

“你把东西藏在家里了吧?”

史进的话让那佝偻男子一阵哆嗦,他还在开口狡辩:

“里长可以派人去查,希望你还我一个公道。”

“去,进去里面搜。”

随着史进的下令,他身后的五名衙役走出了两名衙役,他们朝着佝偻汉子的破败房屋。

史进和佝偻男子很是自信,一个是自信能找出来;另一个是自信找不出来,或者真的没有。

就那丢东西的男子一脸焦急,脚不断跺着地面。

这才过了二十个呼吸,里面就传来一名衙役上声音:

“找到了!”

一名瘦弱的衙役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上面充满灰尘的箱子。

田老九脚一下子软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眼睛一转爬起来说:

“里长,这衙役可能就是他们同伙。”

“放你娘的屁。”

那名衙役怒目圆睁,都快把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田老九说道:“肯定是,要不是,为什么你一下子就找出来?”

“呵!爷爷我以前就是梁上君子,现在正戴罪立功,就你这种藏东西的本事,都是我三岁玩剩下的。

你以为藏在炉灶底下,我就看不出来?”

史进说道:“刚才已经问过街坊邻居了,你确实没有出过巷子,所以你能藏东西的地方只能在这附近。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东西。

箱子里面有名贵布料和香水,就可以排除水井和茅厕这两处。这两个地方,也是最难查,我也不想查的地方。

本来是可以直接进到里面搜查,看在你是唐军战死士卒的父亲,想着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执迷不悟。”

“里长,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饶过我这次吧!”田老九跪着求情。

“晚了,把他抓起来。”

随着史进的下令,两名衙役拖着田老九。

“谢谢里长,里长真是青天大老爷。”

这回轮到阿远跪下磕头,嘴里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李远,杀人夺妻夺财,虐杀幼童,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一并拿下。”史进的话犹如一道惊雷。

“什么?里长,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这回轮到他喊冤,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要对着身后的女子出手。

嘴里还大喊着:“是你,肯定是你这个婊子告密,我就应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