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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也只能承认,这也许是唯一的出路了。

平日里虽说有灵泉可用,但灵泉水效强劲,她顶多晚上煮水时给每人加几滴,哪敢真的让大家直接敞开喝。

这回趁机在空间里存了许多水,路上就可以悄悄给大家补给了。

装满水,大榕村的人便匆匆离开了那个诡异恐怖的这个桃花村。

半日后,一人独行,复返旧地。

严森樾步伐轻盈,转瞬立于囚禁桃花村的村民的那篇地窖前。

地窖深处传来阵阵凄厉尖叫和咀嚼血肉的声响。

严森樾眉间闪过一丝不悦。

她随手一抛,火折子直接落于院中干草堆,片刻之间,火舌吞没了整座庭院。

高温迅速蔓延至地窖,随之而来的是急剧减少的氧气跟弥漫的浓烟。

沉迷于血腥盛宴的村民很快停止了呼吸。

而桃花村,同时也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

一个月之后。

大榕村的队伍勉强走到涂州的边境。

正值隆冬时节,却未降一片雪花。

连大地都开始皲裂,沿途草木皆被搜刮殆尽,若非一行人节衣缩食,恐怕也得加入啃草根食泥土的难民大军。

即便如此,他们手里的粮食跟水已所剩无几,孙婉空间里面的也不例外。

二十多人两个月大量的消耗,数目不容小觑。

众人抿着干裂的唇,艰难地坐下来休息。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队伍中又失去了三位老人。

起初,大家还为失去同伴感到悲痛,渐渐地,这份哀伤被无尽的苦难磨平了棱角。

此时,众人席地而坐,无心言笑,面容消瘦,目光空洞。

小福子大口喝完水,依照爷爷的指示前去探路。

往常总要小半个钟头才归,今天却只过了一炷香时间,小福子满面兴奋地奔回。

见此情景,众人心里一喜,期盼地看着小福子靠近。

果不其然,小福子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地指着后面喊:“爷爷!那边就有水!”

大家即刻振奋起身:“真的?”

小福子猛点头:“整座山上面都是水!山脚好多人都排队接水呢!”

“可惜我们来迟了,那山头被一队官兵给占了,上山打水,每个人都得交一百文钱。”

“多少?竟然要一百文!”朱秀琴惊呼。

“真是黑心肝,这些当兵的跟土匪有什么两样,干脆明抢算了!”

“你觉得他们真的不敢吗?”二雀子慢悠悠插了一句。

朱秀琴被堵得说不出话,不悦地瞪了二雀子一眼。

众人也跟着沉默了。

的确,这帮人没有直接抢劫,而是愿意以钱换水,听上去还挺“仁义”的。

人人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笑不出来。

“小福子,说清楚,是一人收一百文,又或者是人多也是一百文?”

小福子嘟起嘴:“自然是是一个人头一百文。”

“还有,一人最多打两桶,多一点都不行,我亲眼见着有人水桶装满了点,就被那当兵的鞭子抽了!”

这话一出,大伙心情更沉重了。

“咱们哪里来的钱呢,逃难出来本就身无分文,就算有点碎银,也在潞城那遭了劫。”

“后来好不容易弄到点粮食,水却又成了问题。”

“再说了……”迟大嫂皱着眉头,朝马车努了努嘴:“这些个牲口要是落入那些当兵的眼里,咱们怕是又要吃苦头了!”

人群静默,各自心中盘算。

可转头瞅着车上那点水,又都憋着口气。

“不如这样,咱们先派几个人去探探情况,一座山呢,保不准有啥小道能悄咪咪爬上去。”

孙婉站了出来,大伙合计着也只能这样试试,于是孙婉领着苏容泽他们慢慢靠近了山脚。

远远望见山下排着长龙,人人手里两大桶。

上山的那条路上,差不多隔几步就立个当兵的,对打水上山的百姓不是推就是骂。

时不时还有人桶被踢飞,就因为桶大了点,非要换小的。

排队的这些百姓敢怒又不敢言。

孙婉他们一看,心里也凉了半截。

这架势,这人手,说明对方既狠又严密。

他们想要偷偷摸上山,希望渺茫。

正打算撤退,忽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山上晃悠悠下来。

他扫了眼山下的百姓,指了几个姑娘,又点了点头。

顿时,几个士兵一窝蜂冲上去,从那几个姑娘的家人手中强抢人。

姑娘家拼命挣扎,可转瞬之间,刀光一闪,两条命没了。

剩下的哪还敢反抗,也只能看着自家的女儿就这样被拖走。

那军官哈哈大笑,大发慈悲地允许这几个失去女儿的家庭多打两桶水。

说完,大摇大摆地上山去了。

留下的家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怒火中烧却只能抱头痛哭。

张大牛气得直哆嗦,差点要冲上去讨说法。

还好苏容泽拦住了他。

苏容泽沉声喝道:“就咱这几个人,就算是冲上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还会拖累后面的乡亲!”

张大牛愤愤地一拳砸在地上,黑着脸不言语。

孙婉盯着军官的背影,面色同样难看。

但她心中却有别的考量。

“这群人,便是潞城叛军的那帮家伙。”

张大牛一愣,半信半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还真有几个熟悉的恶棍面孔。

“妈的!果真是那帮狗娘养的玩意儿!”

新仇旧恨交织,张大牛愈发按捺不住,焦急地看向孙婉:“孙大嫂,咱们就这么忍着,让他们胡作非为?”

苏容泽的脸色像阴了天,铁青一片:“不然怎样?”

“大牛,你心头的不服我懂,可你也得看清,我们这儿总共才二十来号人!”

“那些家伙手上人命不知多少,残忍至极,哪怕人数对等,咱们恐怕也不是对手。”

“别忘了,咱队里还有老的小的,还有妇女呢!”

张大牛那张糙汉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茫然,许久之后,他终于低下头,承认了现实。

大家伙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苏容泽拍拍他的肩,使劲捏了两下:“大牛,机会总会有的。”

“等到了徽州,安置好大伙儿,我们就去参军,专治这些恶棍!”

往常听到参军二字,人人都犯怵,可这次从苏容泽口中说出,每个人的心里反倒是升腾起一股子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