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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泸水县,也就富贵人家才会花闲钱买这些小吃食,刚才那位大娘却眼都不眨就提走三斤。”

“我觉得,价格还有上调空间。”

孙婉几人对迟婶子的话无条件赞同,毕竟人家生意经念得响当当!

迟婶子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孙婉转头瞥见隔壁卖背篓的摊子,忽然心生一计:“迟婶子,要不我们也进点背篓,替换下这些灰蒙蒙的。”

“谁要是松子买三斤以上,我们就送他个背篓,怎么样?”

迟婶子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主意!”

说办就办,迟大婶忙着应付下一位询价的顾客,孙婉则走向了那位背篓卖家。

白拿的东西,自然不能挑大的,不然就亏了。

但也不能拣太小的,免得显得寒碜。

孙婉左挑右选,直到卖家几乎要失去耐心,她才选好一个大小不大不小,两侧带有提手的一个背篓。

“这个背篓怎么定价?”

卖家瞄了一眼:“五文钱。”

孙婉琢磨片刻,和他讨价还价:“我把这种大小的全包了,你给个批发价如何?“

“看见那边松子摊没?以后我常来照顾你生意,咱们两家长期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卖背篓的一早就留意到她们生意红火,琢磨了一下,觉着这买卖划算,便按十文钱一共三个的价格,一股脑儿打包给了孙婉。

孙婉迅速买了将近十二个便急忙返回,迟大婶见她回来,立刻拿了一个赠予眼前的顾客。

顾客发现还有赠品,心头一喜,高兴地提着新背篓离去了。

有了这两笔买卖,一个早上,大伙儿的松子就被抢购一空!

期间,孙婉还跑到背篓摊一口气扫光了所有中号的背篓。

卖背篓的那个大哥乐得合不拢嘴,主动向孙婉打听:“大妹子,你明儿还来不来?”

孙婉笑答:“当然来,好不容易才能生意这么好呢。”

“明天我们应该会带更多的松子来,你多准备些这样的背篓,要是太大或太小的都别做哦。”

大哥更高兴了:“成!我今晚加班加点给你编。”

他想了下,决定加深这段交情:“大妹子,看在你们诚心的份上,我少赚点,权当交个朋友。”

“明天这些背篓,全都十文钱四个卖你!”

孙婉听后大喜过望:“那就太棒了!”

两人敲定交易,心中都十分愉悦。

另一边,迟大婶和苏容泽也清算好了今日的收益。

他们总共挑来了七十六斤的松子,虽然每个人砍价的技巧不一,但迟大婶坚持底线,价格不能低过六十六文一斤。

结算下来,竟赚了六两八百三十二文!

大伙儿的眼睛都笑弯了。

这可是算得上白捡来的财富,仅仅花了一晚上再加一上午的时间!

众人兴奋不已,决定把钱仔细包裹了几层,放在体型最大的苏容泽身上。

万一有啥意外,他跑起来也最快。

有了银子,大家激动地直奔杂货铺。

杂货铺也卖粮食,虽然质量和来源比不上正规粮铺。

但他们要求不高,只求能填饱肚子。

迟大婶打听时得知,最便宜的糙米就一石标价一百五十。

现在手头宽裕,孙婉二话不说,直接就买了五石,总共六百斤的粮食。

店里的小伙计见他们衣衫破旧,好心地多送了些陈年有虫的糙米。

这些米反正也难卖出去,倒是不如做了好事。

众人感激涕零,苏容泽和寇钟忙着将粮食装上了车。

小二的一片好意,让孙婉等人简单商量了下,决定不再奔波寻觅,干脆就在这间杂货铺搞定剩余的购物清单。

油布、食盐、窗纸、被子、大号铁锅,再到锅碗瓢盆,各式各样的日用品堆得小山似的,辛苦赚来的银子也就这样流水般花去。

但这些可都是过日子的必需品,花钱虽多,大家却也不觉得心疼,反而是小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初见这行人衣衫破旧、面色憔悴,以为不过是逃难至此的穷苦人家,怎料他们出手竟如此阔绰。

小二瞅着这大手笔,额外送了两包盐,心想做生意嘛,大气点儿准没错,顾客满意了,回头客自然就来了。

孙婉等人对这意外之喜连声道谢,满载而归。

归途中的每一张脸都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喜悦。

途经杏花村,不巧正碰上几位在村口聊得起劲的大婶们。

冬天本就是农闲时节,村里的妇人们除了少数已订婚不便外出的,都喜欢聚一块儿,嗑着瓜子话家常。

这群人一出现,立刻成了话题中心。

那些妇人一眼就认出孙婉一行,毕竟在村里,比他们打扮更寒碜的可不好找。

她们远远地打量,眼神中带着几分挑剔,嘴上却不失热情地打招呼:“嘿,你们这是刚从镇上面回来吧?”

同行的孩子们显得有些拘谨,孙婉只好代为回应:“嗯,刚回来。”

一听有回应,几位大婶顿时来劲,围拢过来,拦住了板车。“哟,买了挺多的东西嘛,挺好,安家落户嘛,这些日常用品必不可少啊。”

说罢,有两人不请自便地翻看起来,见到的尽是些廉价杂货,两人交换了个微妙的眼神,嘴角微撇,言语间却依旧显得热络:“这些都是在‘钱记’买的吧?”

“他们家东西确实不错,尤其是价格实惠。”

这般看似赞许实则带刺的腔调,让板车上面的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孙婉倒显得沉稳,一边整理着油布,一边不经意间用手挡回了那两双探索的手。

“逃难之人,哪能讲究那么多,贵重东西想也不敢想,还得省下银子盖屋呢,自然是能省则省。”

两位大婶被这一挡,脸色微变,悻悻然收回手,口中嘀咕着:“谁稀罕这些东西。”

车上面的几人暗暗握紧了拳头,神色凝重。

苏容泽更是不悦,甩了一鞭子给马儿示意前行,“吁!”马儿不满地喷了个响鼻,吓得周围的妇人们纷纷退后几步,心中难免有了怨气。

“哼,哪家不盖房?我们祖上那也是历尽艰辛才在这儿立稳脚跟的。”这话一出,语气里已少了最初的和气。

“难不成有人一到场就想蹭饭?不过既然你们要想存钱盖房,恐怕得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