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十分耳熟。
安清河立刻辨认出来，是刚才和赵生财做交易时传来的话语。
“谁？”
他盯着空气警惕吼了一声。
那声音仿佛能听到，语气复杂回应道。
“你问我是谁？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死没死...”
听到这话，安清河表情微变，眉头拧在一起。
没太听懂是什么意思。
就听对方继续道。
“说来奇怪，我没有身体，更没有四肢...我仿佛就是一团空气，但从我有视线开始时...就一直能看到你。”
“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解释，安清河更听不明白了。
“嗯...该怎么解释呢。”
那声音听起来一阵纠结。
“我就像一个镜头一样...一直聚焦在你身上，不管你在做什么，去到哪我始终都能看见你，我就一直停在半空中，你懂我意思吗？”
“？？？”
安清河立刻看向四周空气，四下扭头。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看不见的摄像头？”
“你这么说倒是十分贴切！”
那声音认同道。
“...”
安清河愣住了，紧跟着问了一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我的？”
“很久之前就有了...在你还没进入内核留在黑光祀时，我就能看到你了。”
“...”
安清河陷入沉默，只是张了张嘴巴，半天后才不安问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开口？”
“我之前...不知道自己能说话啊！”
这声音仿佛有些无奈。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啥，甚至没有思考过...直到刚才我看见你交易，莫名想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能和你说话！”
“...”
安清河这会脑子有点发懵。
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在幻听啊？
在世界还正常的时候，精神病人就存在幻听的可能性，会把自己的想象，当成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其意义是自己和自己交流，只不过在精神病的眼中，变成了具象化的东西。
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疯癫世界呢？
一路走下来，要说安清河内心有什么能坦然接受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是个精神病，这件事他打心底认同。
谁要是说他没病，他甚至能给谁急眼！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说...信他就死定了？你怎么判断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就是有些怀疑...然后自己不受控制，就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安清河眉头一动。
怀疑...？
他刚才交易的时候，确实一直是在怀疑...
所以这东西是不是真有可能，是自己的幻听？
犹豫几秒，安清河朝远处喊了一声。
“谢婴！”
正失魂落魄、步伐蹒跚、边走边偷着抹眼泪的谢婴听到声音，立刻回头，半天了才走五十米，见安清河朝自己招手，示意过去。
他急忙屁颠屁颠跑回去，语气激动万分。
“启明兄弟？你改主意了？”
安清河没理会他，而是指着空气道。
“你能听见有人说话吗？”
谢婴顿时愣了愣，下意识竖起耳朵去听。
就见安清河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你现在说话，看他能不能听见！”
谢婴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听见。
他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嘶——怪了，难道真是我自己的幻听？我精神病具象化了？都是我的自言自语？”
“启明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啊？”
谢婴紧张不安的关心道。
“你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奇怪，这青牛城里有医师，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不用！”
安清河毫不犹豫直接摆手拒绝。
“你忘了我就是医师？我已经给自己诊断过了，就是个精神病而已，不用担心。”
“？？？”
你这话像正常人能说出来的吗？
谢婴嘴角抽搐道。
“启明兄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怪诞之地有句老话，叫做：宁肯被修者吞食，不愿被癫子戏耍...”
“反正这会法则也不能确认，不如咱们去医馆试试...听说青牛城的医师都不太一样，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
安清河闻言，犹豫几秒，看着手上的法则【隐者】二字。
最后点了点头。
“也行。”
他将字条收起来。
就听那半空中的声音开口道。
“万一医馆遇到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听到这话，安清河一愣。
这正是来自他内心下意识的思考，就被那半空中的声音说了出来。
“启明兄弟，怎么了？”
谢婴走出几步，回头见安清河站在原地盯着空气一动不动。
“没事...走吧。”
安清河跟上谢婴。
“医馆应该都在前‘前牛蹄’街道上，咱们从这边过去！”
两人骑上马，从“牛鼻”一路往下，赶往了“前牛蹄”街道。
遥远便看到一栋大楼。
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前牛蹄医馆”。
这大楼的样式看起来像是现代医馆，但被这些夺舍者改造过，里面还分了许多楼层。
安清河将马匹牵到一旁时，看到上面还写着不同的医学科目。
这让他相当诧异，没想到青牛城的夺舍者，竟然会保留现代的医疗体系。
“启明兄弟...咱们应该是去...精神科吧？”
谢婴站在前面仔细看了看，煞有介事道。
“不过我听说，这地方的费用不便宜，咱们简单询问询问，要是价格贵再走。”
安清河没说话，见谢婴上了楼。
他犹豫几秒跟了上去，医院内部许多设施都是现代技术，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而谢婴走的比较快，看起来像是十分着急似得。
安清河忍不住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很快，谢婴在走廊尽头拐进一扇门里。
当安清河来到门旁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谢婴微弱的声音。
“我把人带过来...这一路折腾实在够呛！你们搞快点！”
话语传出来的瞬间，安清河脑子嗡的一声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