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辰甚至不愿意多费什么口舌向他解释,只是一脸玩味地微微歪头,那一双鹰戾的双眸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可深追到眼里却可以发现那抹显而易见的寒凉。
他之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那公子哥被强劲有力的保镖拖走。
细心的人会知道,裴斯辰护短,是在傅晚进了裴家之后。
“裴少……裴少!裴少!”
“裴少我错了……不要,不要啊!”
“众所周知,我爹待在京圈待人温和。”裴斯辰拿下唇上的香烟,一言一语似冬日冰川砸落在地,清脆且带着威严。“但我裴斯辰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是再让我听到谁对裴家人不敬,不要怪我不讲昔日情分。”
“是……”
“我们记下了……”
众人微微点头,在离开这个小宴会厅前几个名媛议论纷纷。
“呵……那个陈少还真是罪有应得,一个暴发户的儿子之前还敢调戏我?真是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对……我看他也是想学着裴少当花花公子? ”一旁的名媛姣好的容颜之上浮现鄙夷,“油得要死,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裴少的家世和容颜是他能比的?”
“就是……把他吊起来真是活该!”
“哎……你们说以后的裴少夫人能是谁?”几个名媛一起走到了外室,其中一个语气之中带着惋惜。“裴少今年都二十九岁了,到现在连个谈够八天的女朋友都没有,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成家啊……”
“裴少肯定不急啊,我记得有一次他宴会上说萧爷不结他便不急,萧爷不也是没结婚的嘛?”
“啧~萧爷是没结婚,但是都包养地下情人了啊。”一旁的名媛故作知情人的样子开口说着,“从前京圈的第一美人,后来家里落魄当戏子的那个~时,时什么来着?”
“时今棠?我去,不会吧……我从前和她是大学同学,她骨子里的傲气可是跟皇室的公主一样啊,真能折了腰去当地下情人?”
“那也不看看是当谁的地下情人!”那名媛继续笑着接了话,“那是萧爷啊,他那张脸那身材,那财产那权势,给他当地下情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怎么,都对萧京野感兴趣?”不远处,裴斯辰听到了几个名媛的声音,他声音百无聊赖 却带着几分寒气。“不如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不……不用了裴少。”几个名媛闻言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抱歉,我们……我们都是时今棠的粉丝,所以……但是我们都没有恶意的!”
裴斯辰收回了视线,他拇指和中指捏着刚燃了一半的香烟,稍微用以后弹到了那几个名媛所在的酒桌前,那就是无声的警告。
“这些话,我不想在京圈听到第二次。”裴斯辰只是留给她们背影,但声音之中的寒凉一分不减。“若再听见,我便找你们几个算账。”
“是,抱歉……”
几人连忙低了低头,道歉之后都闭上了嘴巴没再说话。
裴斯辰一路到了裴公馆顶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并未打开明灯,而是径直走到了床前,放纵似的身体一沉躺了下来……
犹然记得他那夜把傅晚欺负哭了……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但嘴上一直说着软话,有一瞬间让裴斯辰觉得他们回到了栩生岛……
时隔多年,裴斯辰这次回栩生岛,再次进入了那座尘封已久的城堡。
城堡偌大,可几乎都是傅晚的痕迹,还有他们昼夜欢爱的地方,都还残存着余温。
今天是傅晚的生日,也是她从城堡逃走得那一天。
裴斯辰一心一意想给傅晚庆生,那时也在费心地计划着他们的婚礼,可傅晚,在谋划着逃跑。
“我费尽心机谋得一个娶你的机会,可你只想着逃……”裴斯辰的脸颊贴在光滑的被子上,他抬手抚弄着自己手中的打火机,摩擦出了火光。“傅晚,我不是一个护短的人,只是想护着你而已……”
这是黑夜之中的诉说,也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良久之后,房门被人敲响。
响了两声之后,来人自顾自地按动了房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裴老走进了房间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将手上的拐杖放在了沙发旁,随后拿过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雪茄,抽了几口后才侧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裴斯辰。
“今天回来,怎么没提前派人告诉我?”裴老那苍老的容颜之上带着关心意味,“京市都降温了你还穿这么少,生病了又要闹。”
裴斯辰听着父亲关心的言语,这些他都并未感觉到诧异,因为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关心无微不至。
“老爹,我好累。”裴斯辰背对着裴老,他闭上双眼深呼吸。
“既然累,栩生岛的事情便交由其他人去处理吧。”裴老的脸颊前是一层烟雾,将危险气息完美笼罩。“免得栩生岛到京市来回飞,也怪辛苦的。”
裴斯辰说的根本不是身体的累,而是心里……
“老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裴老自然清楚裴斯辰说的是什么,对此他很想给裴斯辰一个台阶下,但看来裴斯辰似乎真的不稀罕。
既然如此,裴老也愿意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啊,这些日子你人在栩生岛,心早就飘回京市了吧?”裴老垂眸看着自己指间燃烧的雪茄,“裴斯辰,那个女人,就在京市。”
这一瞬,裴老那带着皱纹的容颜之上神情间是十足的笃定,他浑浊的双眸透着不可摧毁精明,似一座常年无光且漆黑的大山林,绿叶茂密得甚至不透风。
“你藏也没用。”
“大师算过的最后期限将至,今年新年前我一定要替你解了这劫数。”
听着裴老这带着威严意味的声音,裴斯辰攥紧了手中的打火机,但他一直保持着冷静,对于父亲的话,他只是嗤笑一声。
“我说了,她早死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算是陪你玩够了。”这迷惑的谎言裴老听了一万次,他早已经疲倦。“这局游戏,很快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