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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绵远远便看到坐在房顶上,一脸落寞的男孩子,眼泪像是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落下来,可把她逗坏了。

“多大了,你还哭鼻子!”俞思绵弯腰歪着头,笑嘻嘻地取笑他。

“我才没有!”弘昭别扭地转过头去,偷偷地用袖子擦擦眼睛,暗暗气恼,这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掉眼泪时来,故意的吧!

俞思绵笑着坐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生气啦?”

“哼!”他师姐好意思问他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在信里问了她无数次,她现在在哪里?她死活不说,原来是背着他偷偷嫁人了。

嫁就嫁了,居然还嫁给封玄逆那狗东西。

那狗东西还敢当着他的面亲他师姐,简直可恶!

“好啦,别生气了!”俞思绵哄道。

“哼!”她师姐最疼他了,这才刚嫁人就敢骂他,他伤心了,才不要理她。

“呦,不理我啊!那我走好了!”俞思绵作势要起身,弘昭连忙拉住他。

“你干嘛去!”

“你不肯理我,我自然是要回家呀!”俞思绵笑着说道。

“你哪有什么家了!”弘昭一时着急脱口而出。

看到俞思绵眼底瞬间划过的悲伤,弘昭顿时悔的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有说错,我早就没家了!”俞思绵又坐了下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爹爹不在了,娘亲不在了,哥哥们也不在了,她哪里还有家。

“师姐,你别难过!”弘昭看着她这样落寞的样子,心疼坏了,“你还有弘昭,弘昭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嗯!”俞思绵疲倦地将头靠在弘昭的肩膀上,“谢谢你啊!师弟!”

“师姐,你别这么说,是弘昭不好,若是弘昭没有到处玩,好好保护你,师姐就不必嫁给那个人了!”弘昭自责地说道。

俞思绵抬眸看向他,“这跟你没关系!”

他父亲和哥哥都是武将,却能一夜间被灭了满门,那么厉害的凶手,居然不到一个月就被捉拿归案,怎么可能?

普通的山贼能灭的了国公府,当他们国公府是纸糊的吗!

弘昭在又能如何,他阻止不了一切,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反而,若是那夜弘昭在,只会让她多失去一个亲人而已。

一切都是命!

他们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师姐,你离开封玄逆吧,那个人实在不是什么良配!”弘昭说道。

“我怀着孕呢!玄王府目前来看,是最安全的地方!”俞思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快三个月了,等肚子大些,她怕是就不方便这样飞来飞去了。

封玄逆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弘昭怎么能放心让她师姐嫁给这样的人,“可是……”

“一年!”俞思绵抬眸看向他,眼神坚定,“等我生下孩子便会与他和离。”

“你不是喜欢他那张脸吗?”这怎么又舍得离开了。

俞思绵笑了,“怎么会,白天我不过是逗你的,我与他那夜被下了魅毒,都是身不由己,本来就是孽缘!”

弘昭听了这话,顿时气愤了,“谁害的你,我一定要宰了他!”

“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封萧,俞思绵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抄了她的家,还害她失去了清白,他们全家灭门的事没准都与他有关,她怎么会放过他。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师姐放心,我已经买通了大理寺的狱卒!”

……

第二天清早,封玄逆就进了宫。

只是封玄逆前脚刚走,宫里就来人了。

“王妃娘娘,太后命奴婢来接您进宫!”太后身边的桂嬷嬷笑着说道。

俞思绵头疼,昨天封玄逆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让她进宫的,可是太后偏偏又派人来接她。

俞思绵为难了。

“桂嬷嬷,麻烦您转告皇祖母一声,昨天我跟殿下提了一嘴,殿下他好像不同意我去!”

桂嬷嬷笑着递过来一个腰牌,“这是太后特意给您在圣上那求的,以后每次你都可以陪着殿下,殿下不会抗旨的。”

俞思绵看着手中的腰牌,嘴角抽了抽,太后她老人家为了坑她,还真是不潜余力啊!

封玄逆不敢抗旨,她自然是更不敢的,于是纵然有千般万般不愿,这澜若宫也得去一趟。

*

“啊,封景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娘娘,又犯病了,快按住她!”

封玄逆刚踏入澜若宫便看到一群粗手粗脚的奴婢向澜若溪扑来。

“都给本王滚!”封玄逆一脚踹开一个奴才,跪在澜若溪的跟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众人一看封玄逆来了,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

“我要杀了封景逸,我要杀了他!”

怀中的澜若溪披头散发,疯癫的样子,狰狞又恐怖,她张牙舞爪地在封玄逆的怀中挣扎着,对着他又掐又挠。

然而,封玄逆就跟不怕疼一样,紧紧地抱着他,温柔地轻声哄着,“母后,我是玄儿,玄儿啊!母后,别怕,玄儿来看你了!”

封玄逆轻轻地拍着澜若溪的后背,嘴里哼着一首稚嫩的童谣,眼底赤红的澜若溪在封玄逆的安抚下,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孙嬷嬷偷偷地摸了摸眼泪,对跪在地上的奴才摆了摆手,众人赶紧退了下去。

“殿下,地上凉,进屋吧!”

“嗯!”封玄逆轻轻地应了声,抱着澜若溪进了屋。

看着蓬头垢面,弄的脏兮兮的澜若溪,封玄逆有些心酸,“母后,你怎么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玄儿给你洗洗好不好?”

情绪终于有些好转的澜若溪,一脸呆滞的看着他,半晌才吃吃地笑了,“阿玄!”

“是我!”封玄逆笑着拉住她的手,用帕子一点一点地擦着上面的灰尘。

“阿玄!阿玄!我的阿玄!”澜若溪像个孩子一样,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封玄逆的名字。

“母后,我在!”封玄逆耐心地应着。

孙嬷嬷命人端来了温水,封玄逆用帕子浸湿后给她擦了擦脸,扶着她躺在软塌上,拖着她的后颈,一边给她唱着童谣,一边给她洗头。

俞思绵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色。

封玄逆温柔地撩着水,轻轻地揉搓着澜后的长发,嘴里哼着悦耳的江南小调。

阳光打在他精致的脸旁,为他镀上一层细密的金光,那眼底能将人溺毙的温柔,瞬间让俞思绵心底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