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基努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居然不知道你父亲使用的武功?”
“他平时佩剑,我以为他只是剑客,但在与血云老怪的决斗中他受了内伤,我看他的真正武功并非如此。”
“看来他为了守约,连你这个儿子都隐瞒了。”
萨基努看向段大明,眼中带着询问的神情。
段大明点头,开口说道:“我的修习的是拳法。”
“但我从未见过你练拳或使用拳法……”
“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我发誓不对东番五怪之外的人使用这门拳法。”
“……什么?”
段长平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为什么要隐瞒?”
“我答应了师父,不对东番五怪之外的人使用这门拳法。”
“父亲您……”
段长平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明明可以对抗绝顶高手,却因为与师父的约定而不使用自己的拳法,这在现实主义的段长平看来,实在是无法理解。
萨基努插嘴道:“大哥的天罡拳,是我父亲所创,大哥因为不愿拜师,父亲他老人家的拳法又拒不外传,所以我们只能结拜为兄弟。”
段长平问道:“为何不拜师?”
“我已有师父教习我剑法,怎能随便再拜另一人为师?”
段长平陷入沉思,回忆起父亲的剑法,他记得只是不入流的剑法,三才剑法。
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认真传承,还找了其他师父。
可是父亲竟然因为这种师父,拒绝了绝世高手的传授?
‘在父亲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儿子?’
无论是过去的浪荡,还是现在的阴险性格,段长平都觉得自己与父亲格格不入。
‘本想跟父亲学点武功,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血云老怪已死,劝父亲教我拳法是不可能的了。’
‘未来恐怕会很艰难。’
段长平在心中叹息,面上却不露声色。
有了马车,速度大大提升。
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轮流休息,疲惫的马匹也可以在驿站进行更换。
“赶紧走吧。”
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
萨基努抱怨道:“为何非得买新马?我们不是已经迟了吗?”
“正因为迟了,所以要加紧赶路,尽量弥补。”
“即便如此,晚上也该休息一下吧,连续几天在马车上睡觉了。”
“想开点,镖师经常睡在路上。”
“可我不是镖师啊。”
‘或许可以让侄子帮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只是因为身体的酸痛,也因为段长平确实是个能人。
在行进中,他毫无破绽;
休息时,他总是先检查附近的安全。
最让人惊讶的是当他折断萨基努双臂时,显示出的致命判断力和惊人的反应速度。
段长平比老江湖萨基努更快地思考和决断。
‘如果大哥身体状况好,我早就回东番逍遥了。’
萨基努叹了口气。
经过艰苦的赶路,他们终于离开关中,抵达雍州。
行李减半,大家的样子也显得更加疲惫。
“事情进展顺利。”
虽然行程赶上了,但段长平心中暗自叹息。
这次的镖行简直是对段长平和萨基努的极大考验。
看着段大明和萨基努的疲态,段长平找了个机会装作刚刚学会的驾车,然后轮流替换。
为此萨基努还夸了段长平好几天,说他是个才子。
其实段长平觉得这么快的赶路反而是最正确的选择
段大明卷入了夺魂诀的事,也牵涉到魔教徒的事。
这绝不是轻易解决的事情。
魔教派出了血云老怪,那么接下来的袭击也不会就此终止。
‘若是我,也会派遣下一个刺客。’
段长平明白幕后黑手的心思,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但下一个刺客不会那么快的到来。’
他们的镖行是不合常理的。
已经迟了的镖行,无需如此拼命。
‘刺客无法准确预知我们的行踪。’
即使有人追踪,他们也无法猜测到这般三人会以这样的速度行进。
‘对我而言,父亲是不可预测的,对他们也是如此。’
就在行进的途中,段大明在驿站检查马车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马车摇晃得厉害,轮子裂了。”
经过长时间的赶路,马车不堪重负。
“修一下吧,反正是在驿站。”
驿站有更换马匹和修车的工匠。
段大明思索片刻,点头道:“既然如此,今天就休息,明早再出发。”
萨基努和段长平都欣然同意。
“终于可以吃顿热饭了。”
“终于有个不摇晃的床了。”
两人都是惯于行走江湖的武人,但这次的行军连他们也不堪重负。
三人将马车交给修理工,进入了客栈。
“小二,点菜。”
“来咯,客官!”
三人各自点了菜。
“一只烤鸡,外加一壶白酒。”
“一屉包子,越快越好!”
“清汤面。”
段大明对段长平点的食物有些疑惑:“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
段长平笑道:“最近消化不太好。”
“是吗?”
段大明哈哈大笑。
最先上的包子,萨基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段长平则慢慢品尝清汤面。
两人吃完时,段大明的烤鸡才上来。
他悠然地啃着鸡肉,喝着酒。
“呼……”
段大明很疲惫,但酒意上来,感觉疲劳消散了。
“舒服。”
他长舒一口气。
但就在他喝到第三杯时。
“……呃!”
一口黑血从他嘴里涌出。
萨基努和段长平立刻警觉起来。
“大哥!”
萨基努立刻为段大明检查,段长平则迅速判断情况。
‘是毒。’
长期的探子生涯让段长平养成了一个习惯,与别人同桌时,不吃同样的食物。
‘我和叔叔没有中毒。’
段长平迅速检查菜肴。
‘我的汤面味道清淡,毒一加就能尝出来,但叔叔的包子味道重,容易掩盖毒味。’
段长平盯着段大明的菜。
‘烤鸡是烤制时加的调料,毒可能会被破坏。’
结论只有一个:毒在酒里。
‘如果毒是从厨房加的,那么包子是最容易下手的。’
所以下毒的人只有店小二。
恰巧此时段长平看见一位店小二正悄悄从后门溜走。
“叔叔,照顾好父亲!”
“好,快去抓人!”
段长平追了出去。
‘太大意了。’
他们一直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躲过了敌人。
但敌人也适应了他们的速度,所以改变了手段。
‘驿站,总会停留的地方。’
段长平紧咬牙关,心中暗道:“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段长平紧随店小二之后,大声喝到:“小贼,给我站住!”
那店小二慌不择路,掀翻了摊位,放飞了鸡鸭,试图阻碍段长平的追击。
尽管这些障碍无法真正拦住段长平,却成功地拖延了他的步伐。
段长平咬紧牙关,心中焦急万分。
“这样下去就要被他逃了。”
他奋力跃起,抓住了挂在空中的晾衣绳,将绳子打了个结,旋即在头顶挥舞。
“喝!”
绳子如灵蛇一般飞出,精准地缠住了店小二的脚踝。
段长平一扯绳子,小二便被拉倒在地。
“哼!”
鞭法与绳法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段长平鞭法精熟,自然能将绳法运用得得心应手。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店小二,拔出长剑,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