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还曾经奇怪,钟移不是说家中妻子善妒,不允许他接触别的女子吗?
钟移面色尴尬了一下。
他当时只是随口胡诌了个理由而已,后来没想到要带春花姑娘来往两边这么多次,总不好每次都抓着人的衣领,勒得小姑娘满脸通红。
他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徐尽欢问起,他就只能又胡诌了一个家中妻子嫌弃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陪伴家人,已经与他和离的理由了。
徐尽欢一想,钟移被太子派过来,成日里在这儿监视她,还没有人来跟他换个班,他没有一天歇着的,这样的人做夫君有也像没有似的。
于是,她便很能理解那个女子与钟移和离了。
毕竟,夫君武功高强又怎么样,成日里见不到人,还不如没有。
她同情地看了钟移一会儿。
钟移不知道他随口撒的谎,徐尽欢脑补了这么多,只是觉得徐大小姐最后看他的眼神略有点奇怪。
***
巍峨皇宫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跪着的二皇子,愤怒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二皇子低垂着头,身躯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手指抓着衣裳捏得指尖泛白。
“逆子!你可知你所犯下的过错?”皇帝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怒声喝道。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二皇子身子一颤,连忙回道:“父皇息怒,儿臣知罪。”
皇帝怒目圆睁,指着二皇子骂道:“你举荐的那卢悌,竟然胆敢勾结敌国,犯下这等滔天大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承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父皇是没有发现他和金国的联系,只是因为卢悌是他举荐的人,所以才把他叫进宫。
他今晚心中最担忧的事情已经放下了,但面上仍然半分不显,看起来依旧诚惶诚恐。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狡辩道:“父皇,这卢悌虽是儿臣当初举荐的,但儿臣实不知他竟有如此狼子野心,胆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皇帝神色莫测,“你当真不知?”
萧承指天发誓,言辞恳切:“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儿臣确有失察之罪,但绝无对陛下不忠之二心。若有半分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帝听着二皇子的誓言,脸色依旧阴沉,但目光中却多了一丝犹豫。
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皇帝沉重的呼吸声和二皇子紧张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良久,皇帝长叹一口气,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罢了,念在你往日的功绩,此次朕便勉强原谅你。但你犯下如此大错,不可不罚。即日起,罚俸一年,禁足三月,好好反思己过!”
萧承心中一松,连忙叩头谢恩:“多谢父皇开恩,儿臣定当深刻反省,绝不再犯。”
萧承从皇宫中出来,才发觉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
但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
父皇让他禁足,但在禁足之前,萧承心中却另有盘算。
卢悌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以他之前可能想要用手中书信要挟他的事情来看,卢家有可能有别的人知道此事。
而且那个魏三娘还在卢悌的儿子卢大有身边遇到过金国人,卢家有人知道此事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分。
他之前虽然说过只要卢悌识相,他会替卢悌保住卢家。
但是如今看来,卢家对他可能存在威胁,那么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只有死人才能让人完全放心,还是都灭口来的稳妥。
萧承眯了眯眼睛。
他掀开马车帘子,招手让侍从上前来。
他明日便要开始禁足,这些事情都得提前安排好才行。
侍从走到马车旁边,“殿下有何吩咐?”
萧承压低了声音下令:“吩咐下去,待卢家流放的那些人快要到达流放之地以后,寻个机会把他们都解决了,手脚做得干净一些,切莫留下任何把柄。”
萧承刚要放下帘子,忽然又想起什么,“哦,对了,还有充入教坊司的那些,也都不要放过。”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侍卫听了,心中不禁一惊,面露难色:“殿下,这……”
二皇子脸色一沉,怒喝道:“怎么?本皇子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侍卫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他还尚存一些良知,咬了咬牙道:“只是卢家剩下的不过一些老弱妇孺,有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二皇子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卢大有身边都能出现说靺鞨语的金人,难保卢家其他人不知道此事,若留下他们,日后必成祸患,休要再多言,速去办!”
侍卫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萧承望着侍卫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任何人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前程。
一个月后,
那卢家一众老爷夫人、小姐少爷,经历巨大的家庭变故,从枝头坠落泥泞,还未从流放和充入教坊司的噩梦中缓过神来,便又迎来了死亡的阴影。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一手将卢悌提拔起来的二皇子,竟会如此冷血无情,对他们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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