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满脸写着纠结。
一大早的，刚下早读，老周就通知自己去办公室一趟......是有什么话要讲吗？
最近的作业都是按时交，也没惹什么岔子，文学社也不是自己在管，到底能有什么事会找自己呢？
而且还是一脸严肃，好像带着怒气一样站在班级门口。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你要挡在办公室没有多久呢？清水同学？”
身后响起一个女老师的声音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清水吓了一跳，赶忙推门进入好让开身位。
然后，他就看到几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围在了老周身边。
高三年级主任，楚严......
光是看到这两张脸，清水都会感觉到头疼。
“老周.....不，班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尽管不太想面对，但事已至此，逃避显然是不可能了。
硬着头皮上吧。
老周抹了把脸，向站在大门处的清水招了招手，示意其来办公桌边。
清水眨眨眼照做，在办公室所有人的视线下，缓缓站到了桌边，然后他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
清晰度不高，但却能看得出画面里的自己。
应该是截取了昨日从棋盘上开溜时，挽住苏玲手的瞬间。
由于摄像头的角度问题，苏玲只有肩部以下被拍了进去，不过这也足够看得出一中女生的校服校裙。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楚严问。
还要说什么呢？
清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有个妹妹，她也是一中的，嗯。」
这种狗屁谎言说出来简直是不攻自破，随便打个电话借着家访的名义套句话就能弄清楚。
「只好朋友而已啦。」
这种理由更是一点作用没有。
真正的好朋友都已经被抓了几对，还差你这一对不知道真假的情侣？
所以清水选择了直接承认。
照片上的苏玲并没有露出脸，所以他想赌一把，赌对方只抓到了自己而已。
要不然为什么同在一个班级里的苏玲，没有被通知来办公室？
“没有什么想说的，你怎么想的，就是什么样。”
清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得老周直捂脸。
他赶忙开口，尝试打圆场。
“这孩子有点轴，主任您也是知道的，没准只是个误会呢对吧？”
“没有误会。”楚严捏起桌上的照片，晃了晃，“这只是视频中截取出来的一张图片而已，你挽着这个女生的手，走出了画面，还能有什么误会呢？”
他说完这些，点了点照片上的那个女生，质问清水。
“所以，这个女生是谁？说出来的话，惩罚对半分。”
清水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对方不清楚苏玲的身份！
他压抑住心中的一点喜悦之情，依旧保持那副欠揍的模样，开口回应。
“您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呗，合着您想把学生都培养成告密的叛徒吗？”
楚严拉了拉嘴角，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生无可恋的老周。
“你作为他的班主任，自己的学生谈恋爱，总归有点苗头对吧？”
老周瞪着眼看向楚严，但不说话。
“所以，你知道这个女生是谁？”
“不知道，嗯，不知道。”
老周将十指插入头发，把本就乱糟糟的发型，搞得好像杀马特一样。
眼神里流露出的清澈愚蠢，让人不知道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楚严也懒得再费口舌下去，话聊到这里，该说的已经全都说完了。
“那么，清水，打电话把你的家长喊来吧。”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面前的少年。
......
“所以说，我的意思是，您的儿子在学校里谈恋爱了，还是在高三这个档口。”
楚严坐在办公椅上，脸上完全没有得胜的喜悦感。
反倒是面前清水的爸妈，有点脱线到让人崩溃。
“我知道我知道，老师您没有必要重复说几次，噗嗤。”清水老妈话说一半，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儿子那个熊样，也能交到女朋友吗？女娃什么样，有照片没有？”
“诶，诶！”清水老爸戳了戳老婆的腰，给她使了个眼色，“别这么说儿子。”
毕竟清水现在就站在三人身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衰到爆。
“噢噢噢，也对也对，咱们家的家训，不在外人面前丢自家人的脸，咳咳。”
清水妈连忙卷起手放到嘴前，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下态度。
不过这个状态仅仅持续了数秒，就又变回了八卦的脱线模样。
“孩子他爹，你说不会是林筱吧？”
“不会。”
楚严直截了当，打断了清水妈妈的幻想，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继续说下去。
“虽然在一中还未到一个月，但林筱是我教学生涯里，所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她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跟您的儿子正相反。”
“所以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那样优秀的学生，不会看上您儿子的。”
清水父母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开心。
所以办公室理所当然地沉默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清水扣着手与老周大眼瞪小眼起来。
一个是当事人，一个是当事人的班主任。
理应是这场三方会审中，举足轻重的两个人，此时却好像围观群众一样置身事外，静静等着谈判结果。
直到清水父母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挎上包准备离开。
“那老师，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撤了哈，孩子的事情劳烦您操心。”
“不是不是，你不教育一下他吗？”楚严懵了。
“您指教育什么？谈恋爱这种事是他的自由吧。”清水妈正了正挎包的肩带，一脸茫然地反问回去，“他成绩下降了吗？”
这话问到老周头上了，作为清水的班主任，他有这个义务接过话茬。
于是几张成绩单接连铺开在办公桌上。
“并没有，不如说一直稳定在班级十名左右。”
“那是他做人有问题咯？”清水妈继续问。
“额，首先清水同学高一的时候就创立了文学社，社团一直压着实验高中一头，这个成绩楚主任作为实验高中的老师应该知道，其次他在学校里的人气也算不错，如果人品有问题，应该不会这样。”
老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好像自己成了被告的律师。
清水站在那里，耸了耸肩。
明明是三方会审，怎么感觉大家都是自己人呢......
“......不可置信”
楚严瞪着眼睛，半天才吐出来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