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家伙，真跟楚严，不，代理年级主任签了对赌协议！？”
老周坐在办公桌上，满脸震惊。
清水站在桌边，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静，早没了站在讲台上的气魄。
他抚了抚手背，点点头傻笑回应。
“......对。”
“对你个头，协议上写的什么你知道吗？！”
“下次考试考不到全校第一就退学......”
办公室里其他坐着的老师都在屏息凝神，听着这段对话。
当「退学」两个字眼冒出来时，大家手里的动作都顿了下。
“靠，那家伙不是玩玩的，他真的会让你退学，实验高中上一届高三开了好几个都是他的手笔，你傻吗！”
老周一连串话说完，脸都有点发红。
“这不是当时上头了嘛，再说大话已经讲出去了，协议不签他能放我走吗？”
“啧。”
这话说得也对，出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代价？
再怎样纠结过去也无济于事，按眼下的情况来看，还是多考虑考虑未来比较好。
“所以你是怎么考虑的？虽然你的成绩还算可以，但真要考到全校第一......几乎是天方夜谭。”
虽然这么说有点打击士气，但老周说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这道理清水自己也明白。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不搏一搏就放弃也太逊了。”
他清水初中唯唯诺诺了三年，高中也是憋屈了一路走过来，难得在学校里硬气一次，这么快就服软就太说不过去了。
“话倒是说得漂亮......诶——下次大型考试应该是半月考，也就是说就剩一周左右的时间，你先试试吧，有问题再来找我。”
办公室外响起了急促的上课铃声，再聊下去也没有意义，老周只能直截了当结束了话题。
清水已经快大半个上午没去上课了，留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回去多学会习。
“那我回去了。”
“走吧走吧，看着就心烦。”
老周摆摆手，颇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辛酸。
说起来班级分扣了大半，补贴费用还能剩多少来着......？
......
“叔叔阿姨好......”
苏玲怯生生地站在清水身后，向清水的父母打招呼。
为了帮清水学习出一份力，她今天在放学后，选择了跟其一起回家。
“这不是之前来送吉他的女娃娃吗？我记得你！”清水妈笑着迎了上前，用手捏了捏苏玲的脸蛋，“真可爱。”
不过在仔细端详了一遍苏玲的外貌后，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脸上转而布满愁容。
“不是，你这么漂亮，是怎么看上犬子的？清水这家伙平日里懒得跟猪一样，天天......”
“妈！！”清水赶忙捂住老妈的嘴，按照她这样子说下去，迟早裤衩子都得被抖干净，“我要上去学习了！”
清水老妈有点扫兴地挑了挑眉。
“去吧去吧，像是我拦着你了一样。”
......
在房间里丢下书包后，清水径直拉开了窗帘。
他看向了对面亮着灯光的阳台，然后从书架上取下已经蒙上一层灰尘的纸杯电话，犹豫再三后，还是将纸杯投掷出去。
杯子在撞到了对方的阳台玻璃门后，轻轻落在了地面。
片刻的安静后，林筱推开阳台大门，站了出来。
在看到清水的阳台上站着他与苏玲两人后，林筱稍稍愣住，但还是弯下腰将纸杯捡起。
“说吧，什么事？爱出风头的大英雄？”
“......那是个什么名号？”清水有点汗颜。
“整个高三......不，整个高中可都在讨论你清水，要是有什么校园报纸，今天的头版头条一定是你。”
林筱捏着纸杯，朝清水吐了吐舌头。
反正隔着这么远，他也看不清自己什么表情。
“这个先不提，我有更要紧的事情找你，林筱，你有什么学习笔记，心得之类......反正只要能够对学习效率有帮助的东西吗？”
“你当我是什么？哆啦A梦？”
“以前确实是这样......不对不对，我夸下海口要考全校第一，所以这段时间得要努力点学习。”
清水语气诚恳。
他有点感觉自己像是个在赌桌上孤注一掷的赌徒。
现在只要是能够提高胜率的办法，他都想要试一试，哪怕是玄学。
“不要——”
林筱双手托举起纸杯，闭上眼睛，将拒绝这两个字，拖得老长。
“唔......”
“你要考全校第一的话，我俩可是敌人了，你现在可是为女朋友出头的大英雄，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怎么行呢，对吧？我才不帮你～”
“......好吧，我明白了。”
清水挤出一点笑容来。
虽然也做过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点失落。
不过林筱说得也没问题，她压根没有义务要帮自己。
还是早点返回房间做作业好了，老周下午去找这次出题的老师，偷偷摸摸帮自己划了一点考试的范围，不过说实话，范围大得可怕，几乎等于「整本书都是重点」这种......
清水叹了口气，抽回纸杯子时，却发现线头另一端好像比预想中要沉不少。
直到拉到头，他才发现林筱不知何时，在那一端系上了自己的课堂笔记。
笔记里夹着一张小纸片，纸片上除了画着一张吐舌头的鬼脸外，还写着一个熟悉的人名。
“谢谢你，林......”
清水合上笔记本想要道谢时，对面的阳台却已经早早拉上，窗帘紧闭。
......
隔日放学，清水与苏玲走上了一条并不是回家的路。
他俩逆着人流不断上前，直到站到另外一所中学的大门口。
“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就用魔法帮清水你......”
“不了，我想赢得更堂堂正正一点，要不是林筱提醒，我都忘了我们还可以找这个人。”
清水手里捏着纸条，拦住了一位出校门的学生。
“你好，我想找一下......”
......
数分钟后，仍然坐在教室里的晨风突然被人喊到名字。
“晨风！校门外有俩穿着一中校服的人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