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青天老弟,别急着走啊,你我在此相遇,定不是偶然吧。”叶近泉笑着说道。
“不是偶然,但我也改主意了。”问青天说道。
“让我算一卦,看看你所求何事,若是我算对了,那便由我给你算,然后你付我卦钱,如何?”叶近泉说道。
问青天看着叶近泉,心里有些想笑,这人还真有些机智,怪不得那张老道让他来我医馆和我说那些话,这么下来,就算是没猜中,自己也不亏,若是自己猜对了,还能得一份卦钱。
刘志咏笑了笑说道:“青天,你找这叶道长为了何事?我都暂且不知,不妨让他算一卦。”
问青天见刘志咏这么说了,而且去哪里算卦也都是要付钱的,那就让叶近泉算一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随即,问青天便对着叶近泉点了点头。
叶近泉拿起三个铜钱,看也不看,摇也不摇,就这么洒在桌子上,问青天看着他的动作,不免有些不满。
叶近泉看了看铜钱,笑了笑说道:“我道是何事,原来是来问医馆开门时间啊,哈哈哈,我昨日看了你的医馆,若是选开门时间,那便明日就好,你那医馆本身便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无论什么时候开门,都有吉星相佑。”
问青天惊讶的看着叶近泉,没想到这叶近泉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原来这随手一卦便如此精准。刘志咏问道:“青天,他算对了吗?”
问青天点了点头,刘志咏也对这叶近泉刮目相看,就连脸上那黑色的墨迹也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问青天又坐下,笑着问道:“叶道长,那麻烦你算一下时辰,什么时候开门比较好?”
叶近泉笑了笑,闭着眼睛,手指不断地变化着,随后一拍桌子说道:“辰时,辰时便好,那时还是一个好的时辰,你医馆开门肯定特别...”说道一般便不说了,若是把红火两字说出来,便显得自己有些不盼着百姓好的意思了。
问青天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钱袋,笑着问道:“道长,这一卦要收我多少钱?”
叶近泉皱了皱眉说道:“那便看你要给我多少了,我这一卦也没费多少事,你给多少都行,只要不是不给就行。”
问青天便从钱袋里挑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叶近泉说道:“叶道长,明日若是有空,便来医馆,我给你摸一摸脉,调理一些,人食五谷杂粮,身体大多会有些隐疾。”
叶近泉笑了笑说道:“一定,一定。”说完拿起碎银子,又说道:“这几日住客栈得钱有了,嘿嘿。”
在刘志咏心中刚树立得神秘莫测的高人形象,立刻化为乌有,问青天笑着拱手告辞,刘志咏也是礼貌的微笑点头。
问青天和刘志咏俩人从胡同离开,叶近泉偷偷往胡同里看了一眼,见到俩人离开,心里不禁犯嘀咕:“没记错日子吧。”想着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看了看日期,嗯,没错,明日辰时。
叶近泉轻叹一声,师父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能推算到自己去医馆之后,那问青天定会来找自己算一卦,叶近泉有些无奈,师父所说不敢不从,但是明日辰时,不是明面上万事顺心,暗面诸事不利吗?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医馆本身有着几分吉相,但这番对冲,也不见得会好。
叶近泉掂量了一番手中的碎银子,有二两左右,拿着这银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银子有些烫手,叶近泉思来想去,从怀中掏出龟壳,将铜钱扔了进去,仔细的摇晃一番,郑重的倒在桌子上,合着桌子上的八卦,叶近泉再加上碎银子的重量,看着卦象,叶近泉皱了皱眉,心里大不乐意。
等到问青天和刘志咏回到医馆,赵筑邶早已等候多时,赵筑邶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裹,嘱咐慕容清不用在意自己后,便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问青天疑惑的看着紧闭双眼的赵筑邶,刘志咏却是来了兴趣,蹑手蹑脚的绕到赵筑邶身后,用胳膊锁住赵筑邶的喉咙,赵筑邶被刘志咏吓的睁开眼睛,刘志咏笑着说道:“落我手上了吧,嘿嘿,自己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检查检查。”
“咏哥,咏哥,松手,哎呀,再用力我脖子可就断了。”赵筑邶大声的说道,表现得很浮夸,但是刘志咏哪有那么用力,要不然赵筑邶怎么能发出声音。
“嘿嘿,自己把裤子脱了,我便放了你。”刘志咏哈哈大笑着说道。
“咏哥,咏哥,别,这是青天的医馆,弟妹还在二楼看着呢,别闹。”赵筑邶笑着说道。
刘志咏看了一眼二楼,慕容清还真是笑着站在那里,刘志咏对着慕容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缓缓松开胳膊。
赵筑邶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咏哥,这是何必哪?即使你离开了京城,我们也总有相见的一天,何必这么给我留下这么个印象,让我看到你飒姿乐态吗?”
“离开京城?”刘志咏摇了摇头说道:“我决定不离开京城了。”
“不离开了?”赵筑邶一‘楞’,缓缓说道:“咏哥,说句心里话,还是离开京城吧,京城你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估计再过不久那朱瞻基便要撤你的职,以后你的处境更难了,何必还要留在京城。”
刘志咏笑了笑说道:“没了内行厂和锦衣卫的身份我便不是我了?哈哈,这俩身份也就只是给我锦上添花,没了就没了,我不在乎,再说了,不是有你们吗?我现在失去了价值,朱瞻基不会怎么对付我的,我还能帮助你们做一些事。”
赵筑邶看了一眼问青天,问青天摇了摇头,赵筑邶也不好说些什么,手却是偷偷的往桌子上的包裹摸去。
刘志咏眼疾手快,从赵筑邶的手下抢下包裹,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给我准备东西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去八大胡同从不买账的人能有多大方。”
刘志咏打开包裹,一瞬间便傻了眼,这包裹不大,但是重量不低,便在桌子上打开,一打开包裹,阳光射到包裹中再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问青天看到这包裹里的金子,也是一愣,清一色的金条,若是刘志咏愿意离开京城,这些金条足够让他舒舒服服的活下半辈子了,只要是不乱花,甚至还能保证自己子孙三代都衣食不愁。
刘志咏许久反应过来,把包裹重新系好,郑重的还给赵筑邶,赵筑邶摇头说道:“咏哥,既然现在你不离开京城,这金条也留在你这里,若是有一天没法告诉我和青天你要离开京城,便带着金条逃走,不用担心钱财不足了。”
刘志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心意我收了,但是我可是盗门的弟子,身上不喜欢有这黄白之物傍身,若是缺了银子,去偷一些不就好了,这金子你可保管好,我可惦记上了,说不得那日便会光顾你们崆峒派。”
刘志咏玩笑的说着,脸上却坚定无比,赵筑邶也只得把金条收回。
问青天看着俩人,这俩人的情谊果然深,问青天笑了笑,若是他们三人都待对方如此的话,朱瞻基倒也不足为惧了,就怕自己没法加入俩人的友谊之中。
赵筑邶笑了笑说道:“咏哥,既然不走了,那我便帮你收拾一下盗门,这盗门那些愿意投靠朝廷的人,我便一一给你找出来,或杀或残,你来决定,如何?”
刘志咏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必,我盗门自有我盗门的弟子来处理,筑邶,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盗门还是有心向我的人的。”
“哦?我是否认识?”赵筑邶问道。
“只是三个在盗门不出名的小卒,我记得最深的便是那个叫王敏的小子,那小子昨日让我感动许久。”刘志咏笑着说道,一想起王敏,那人那天生的贼模样和那一刻都不愿意闲着的眼珠,刘志咏就忍不住发笑。
“果然是那王敏,办事挺利索的。”赵筑邶心里想着,眼中愧疚之色一闪而过,他还蛮希望那愿意把真心托付给刘志咏的盗门弟子是自己不认识的,那么看来刘志咏在盗门里还有些人肯听从,但是若是那王敏,便只有自己的诡计得逞,这说明盗门中人愿意听从刘志咏的人已经接近没有了。
赵筑邶沉默着,心里想着,这刘志咏从小便没有接受对手下如何培养,刘志咏的爷爷和父亲一心想脱离盗门,自然不会教他多少,刘志咏又是一直在朝廷中耀武扬威,自然也不懂得收服人心,刘志咏自身并不愚笨,只是少了引路之人,那朱瞻基对他过于包庇和照顾,更能养成刘志咏这不懂如何收忠心手下的本事,这也是朱瞻基一开始就想的吧。
“别想了,你肯定不认识。”刘志咏看赵筑邶一脸沉默的样子,笑着说道。
“对,我确实不认识。”赵筑邶笑着摇头。
“咏哥,那三人可靠吗?”赵筑邶问道,心里愧疚感却是更大。
“当然可靠,看他们三人的样子,至少对我还是忠心的。”刘志咏说道。
“既然盗门无法存在了,那不如就加入咱们建立的那个势力,就由这三人当作一个堂主,三人一起共事,然后能在盗门里找来多少人便算多少人。”赵筑邶说道。
“这个?”刘志咏皱了皱眉,这倒也是个好法子。
赵筑邶看了一眼问青天,问青天笑了笑说道:“志咏,你们盗门的弟子大都会些功夫,虽然那些不加入朝廷的弟子多是年轻之辈,但也无妨,还有时间让他们成长,不如就按照筑邶所说,让那三人来咱们势力。”
“这...”刘志咏有些难堪的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那三人,怕是不会同意。”
“这些都是小事,不同意的话,我有办法让他同意,要金钱我有的是,要女人我请他去勾栏听曲。”赵筑邶大气的说道。
“好吧,那我便和他们商量一下。”刘志咏点了点头说道。
问青天笑了笑说道:“咱们的势力取个名字吧,也不能一直没有名字,这样志咏给那三人介绍也乏力。”
赵筑邶笑了笑说道:“我早有想法,不如就叫同舟会。你想,咱们那宅院靠近悬崖,同舟共济,不是颇有一番韵味。”
刘志咏说道:“什么同舟会,不好听,就不能取个有深意的,不如听我的,就叫叫天地堂,这最大的天地都占了,不是尽显霸气吗?”
赵筑邶笑了笑,对着问青天说道:“青天,你也想想,毕竟这建立一个新势力是由你想出来的。”
问青天思考一会说道:“不如就叫守义帮吧,守信义,互帮助,这也算是咱们在一起的初衷吧。”
“这个不错,但我还是保持我的意见。”刘志咏嘿嘿笑着说道。
“我有个办法。咱们掷铜钱决定,若是都是字面,那便听我的,若都是无字面,那便听咏哥的,若是一字一无字,那便听青天的,如何?”赵筑邶笑着说道。
“好。”刘志咏点头说道。
问青天也点了点头,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优势。
赵筑邶掏出一枚铜钱,刘志咏掏出一枚铜钱,俩人将铜钱一起交给问青天,问青天在手心里用力的摇晃,然后抛在空中,三人看着铜钱落下。
“一字,一无字。”刘志咏说道。
“那便是守义帮吧,嘿嘿,其实我对这个名字挺满意的。”赵筑邶说道。
问青天将铜钱拿起,看着两个铜钱,忽然想起在叶近泉那里算的那一卦,叶近泉便那么直接洒在桌子上,便知道了自己为何而来,在神秘过后,问青天有些怀疑,这叶近泉真的能直接从铜钱里看出自己为何而来?刚才三人所说的,一共也就只有三种可能,仅仅是一次掷铜钱便能从那多可能中得出结论?这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问青天皱着眉,蹲在地上拿着两枚铜钱来回看着,赵筑邶和刘志咏一脸不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