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知道玉宝的潜藏之处。
如此凶残的事情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然而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到一种合理且妥善的解决办法和途径。但可以预料到的是,这件事情恐怕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到圆满的处理。毕竟,春花受到的伤害实在太深太重,她心中的愤怒和怨恨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平息。对于这样一个善良而坚强的女子来说,要让她轻易原谅这家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稀奇古怪的计策,每一个都充满了奇思妙想和独特创意。然而,尽管这些计策各具特色,却没有一个显得更为合理或可行。他的思维如同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无法找到一条明确的出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头脑开始因为过度思考而感到疼痛和肿胀,仿佛即将要爆炸一般。这种痛苦让他难以集中精力,思绪也变得越来越混乱。他试图放松自己,深呼吸以缓解压力,但这似乎并没有太大帮助。 在这个困境中,他意识到需要冷静下来,重新审视问题,并尝试从不同的角度去寻找解决方案。或许,答案就在那些看似不合理的计策之中,只需要一些巧妙的调整和创新。于是,他决定暂时放下头脑中的纷扰,给自己一些时间来整理思路,希望能够找到那个最佳的策略。
他神情凝重地对玉霞和她妈妈说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春佣啊!”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仿佛预见到了可能发生的不幸事件。接着,他又补充道:“千万不能让她因为想不开而做出傻事来呀!”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然而,他脸上的忧虑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越发沉重起来。
佣儿是一个性格刚烈的人,更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很可能因受到意想不到的凌辱而离开人世,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而玉宝的生死存亡也是关键的,他必须马上找到他,否则他会一直心神不宁的。
他骑上他那辆老式“宝马”,径直去了乡政府,知道儿子不在这里,就向领导替儿子请了一个事假,说玉宝得了病,恐怕得几天治疗休息。
之后,他就又直奔县城,看玉宝在不在他妹妹家。
妹妹家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
哪一年不走几趟?
哪块儿铺在路面上的砖头绊过他的趾头,他还能记得。
巷子很窄,路面上都是清朝年间就立插上的砖块儿被磨得坑坑洼洼,散乱地撂着许多杂物,树叶子、瓦瓷片子、碎砖块儿、牲畜粪便、女人使用过的卫生巾、废纸、塑料袋子……经过火红的太阳炙烤之后蒸腾出来阵阵酸臭的气味儿,甚是难闻。低墙内几家女人咒骂调皮孩子的粗野的声音缭绕在巷子上端,和巷子里的特殊的环境恰好相配,浑然一体。
要是在平时,高明亮非要痛骂这条巷子里的居民的素质太差,好像娃娃大人的手都折了一样。
今天,他顾不上讨论城市居民的素质问题,苦苦盼望玉宝躲在他姑姑家就息事宁人了。
至于以后的事,由他慢慢去处理吧。
此刻,他浑身都冒着热汗,仿佛洗了一般,还在卖力蹬着自行车,身子尽力往前倾,屁股撅得老高,两条腿一上一下有气无力地循环着。
突然,一扇斜歪着的木门那边飞出来一只盛着洗罢衣服的脏水的瓷盆子,恰好扣在马明亮的肩膀上,脏水泼了他一身,活像一只落汤的鸡。高明亮并没有下车,转过身子瞪着满脸赧红的、像瓷猴一样站着的一言不发的女人。
那女人吓坏了,总以为这个从农村来的乡巴佬儿会臭骂她个无地自容,不料高明亮脸上露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滑稽的笑,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个女人都知道我遇上倒霉事情了?把他的!”
妹妹家是个小独院,三间平房,倒修了两个小间作为厨房和堆满杂物的仓库。
院子不大,但留出一小块儿种了蔬菜,平房的左边搭了个鸡窝,养着几只老母鸡。
这是一般城里人家都有的经济实惠的自供蛋菜的可靠方法,确实节省了不少钱财,改善了人们的生活质量。
高明亮刚刚抵达院子门口下车后,他的妹妹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匆忙地跑了出来,并低声说道:“哥哥,玉宝来到这里了,但是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呢?我们询问他的时候,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唉声叹气。根据我的推测,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没有说话,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娃娃在这儿就好。
他推着自行车进入院子,支起来,被妹妹挽着胳膊回到屋子。
玉宝并没在妹妹住的屋子里,而是在隔壁房子里蒙头大睡,但他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空白。
妹妹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兑起半脸盆温水,让他洗洗脸,凉快一些儿。
高明亮并没有惊动儿子,知道他就在隔壁房子……他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床边儿,抽起一支香烟,唉叹了几声,说玉宝把媳妇欺侮的不成样子,又怕人家娘家人报复,就跑到这里躲难来了。
噢,原来是这档子事,哥哥呀,谁家夫妻间不闹点事儿。
但玉宝简直把人家给弄死了!
妹妹这才觉得事情真的很严重了,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了,又问她哥哥,那该怎弄呀?听说花儿她三妹妹不是盏省油的灯,在城里那些老流氓都怯她三分呢!
明亮狠劲儿地吸了几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伸出一只脚踩灭了,说天大的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只要玉宝不要出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