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不信呢?
江上弦也觉得奇怪,不就是瞧了一下脑袋,方才那医师来瞧都没说他有什么大毛病,指不定这厮在装睡。
这么想着,小江也背着手手站过去伸着脖子盯着齐三郎。
狗腿子英姿紧随其后,急需表现自己的金合敬慢了一步懊恼的直拍大腿赶紧跟上。
林子厚觉得他们这样在齐三郎的床边围起来瞧有些不合礼数。
但一想到他方才立下的字据,脚下一动果断选择了加入。
五个人将齐三郎的床榻围的水泄不通,硬是盯了一刻钟,就在小江提出要用匕首给这厮留点青春纪念章的时候。
金合敬和林子厚制止了她:“一刀下去不就醒了么?”
“小娘子三思呐!”
老金表示装睡就装睡,还是要双管齐下,这里就由他和林子厚一块儿盯着。
若是有什么情况,他保准第一时间就去羊羊小面馆打报告。
英姿捏着小拳头:“大娘,奴这帕子反正已经脏了,不如…”
江上弦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可!”
“这…”
夏老夫人面色凝重:“还是将人绑起来再动手吧!眼睛也蒙上!”
省的挣扎起来麻烦。
林子厚眼睁睁看着拿块从自己嘴里拿出来还沾着口水的烤鸡味帕子心头直打鼓,不着痕迹的凑近金合敬:“合敬兄可知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金合敬颇有些感慨的从床边扯了一件衣裳递给忙碌的英姿,拉着他连退好几步,确保血溅不到自己身上才道:“子厚可曾听过民间有打淫贼的活动?”
林子厚摇摇头:“我只听过打小人…”
话音未落,他就反应过来——只见江上弦抬脚就往被捆住的齐三郎身上来了一句记鞭腿。
那到肉的声响使得林子厚的脚又往后退了两步,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发颤:“江小娘子这、这是练过啊?”
这世上竟有如此凶狠残暴的小娘子!
他阿耶阿娘诚不欺他!
***
神清气爽出了永和坊的小江也不耽误,直奔崔府而去。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要如何让柳曼蔷主动教她蛊毒。
说实话挺困难的。
因为柳曼蔷从没在她跟前透露过会毒和蛊,这事儿是小崔告诉自己的。
她边走边琢磨,琢磨的脑袋瓜子都疼了。
小江本身就是一个不善于玩弯弯绕绕的人,对着小崔还能用用小心机,可叫她对着旁人,尤其是柳曼蔷这种上了年纪的人精…
哎,老登最难对付了。
她这个小登撒谎玩心眼子很容易被瞧出来的。
正在自己院子里晒太阳的柳曼蔷打了个喷嚏,
郑秋意关切的递了一方帕子给她:“莫不是着凉了?”
“八成是哪个小王八蛋在背后念叨我呢。”柳曼蔷擦了擦鼻涕,手指头灵活的开始掐算。
她在卜算上的天资一般,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准确度大概在百分之四五左右。
卜算十次顶多也就算对一次。
“好像有麻烦要上门?”她不太确定。
郑秋意对她的水平那可真是太了解了:“老夫人,还是省些力气吧。”
那手指头掰了多少年了?
纤纤玉指都成了如今这鸡爪子似的模样了,就没几回准过!
不说别的,就说挑夫君这么重要的事儿,她不也没算对么?!
听奴仆来报说江小娘子来了的时候,柳曼蔷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方才自己的心腹婆子郑秋意那意思她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不相信自己的卜算水平呗!
“你瞧着吧,这一卦保准没错!”柳曼蔷神清气爽。
什么麻烦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卦要准!
郑秋意嘴角含笑并不多说,江小娘子来能有什么麻烦?
那就是个整日只知道捣鼓吃食的!
没瞧见整个年里自家老夫人天天教,她到现在也只学会了一个偏财诀么?
就这样一人,能有什么事?
她觉得就是最近日子太好过太顺遂了,柳曼蔷吃饱了撑的闲的慌,自己想搞点事情出来。
“外祖母。”
小江狗狗祟祟的扒着院门边边探出一个脑袋,视线和郑秋意对上的那一刻,一双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郑婆婆。”
“江小娘子。”
郑秋意见着她也是高兴,她是极喜欢江上弦的,这小娘子生的喜庆,吃饭也比寻常那些深闺女子吃的多,做人嘛,就是要能吃才算是福气嘛!
柳曼蔷没有起来,躺在摇椅上,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睨了她一眼道:“今个儿专来寻我的?”
这妮子贼的很,生怕自己按着她学那些风水一类的东西,每回来崔府保准一头扎进赵玥或崔淑华的院子里去。
她不去逮人,她呀,是绝对不会主动来的。
今个儿自己送上门来,没点事儿才怪呢。
想到这儿她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郑秋意:看吧!
郑秋意拿她没办法,笑着摇摇头。
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瓜州的时候,可从未见她有这副样子。
要不怎么说人老了之后就想要儿孙绕膝呢?
一个人孤零零的总是冷清了些,便是有自己陪着,也终归是不同的。
江上弦挪着小碎步到她边上蹲下,小胖上趁机抓上柳曼蔷搭在扶手上的胳膊,乖巧的歪头:“年奴想外祖母了,便来寻你了。”
“可拉倒吧,昨个儿你才来过,咱们还一道儿吃了饭,我叫你随我回来,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柳曼蔷把手抽回来,毫不客气的将她戳破,语气里有些不满:“一本《宅经》学了这么些日子,你学会了什么?”
问题直击灵魂,答案令人心酸:
什么都没学会....
她是真对风水没有任何天分,一看那书便觉得脑子发晕,催眠的不得了。
“外祖母,《宅经》太难了,年奴今日来,是想学点别的。”小江厚着脸皮伸出小胖手把柳曼蔷缩回去的胳膊给拉了回来,小手在她手背上摸啊摸啊摸的。
“连《宅经》你都学不利索,你还想说旁的?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难道不知?”
柳曼蔷冲着郑秋意挑了挑眉: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