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映入眼帘,余副将咽了口唾沫,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这女人就是个漂亮的。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轻佻:“这一女子,不若你跟了爷,去给爷做第九房妾室?
“爷能给你男人二十两银子身价,往后你每个月都能得二两银子花用,脂粉钱、首饰、衣裳,另算。
“保证你呀,顿顿有肉吃,除了伺候爷,剩下的就是绣绣花儿,陪着正房奶奶唠唠嗑儿,若是给爷生下一儿半女,往后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啦!”
他又瞥了一眼安安:“你这个小拖油瓶也可以带着,不过不能放在你跟前样,等她长大了,爷自然会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儿……”
“heitui!”安安毫不客气朝他啐了一口,这么恶臭的嘴脸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见人的。
见她如此,余副将倒也不恼,只问秦瑛:“小娘子,你意下如何啊?”
秦瑛面沉如水。
不过没等她回答,坐在车辕上的赵虎就跳了起来,一拳朝着余副将挥去,骂道:“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混账王八羔子,生儿子没皮燕子的货!老子打死你!”
余副将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一拳打在脸上,身子晃了晃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登时恼羞成怒,喝道:“找死!”
招手吩咐手下:“给我上!除了那娘儿俩,打死勿论!”
后面车上的乡亲看到雪亮的刀光,吓得惊叫起来,纷纷从车上跳下,四散奔逃。
秦瑛没跑,只是搂紧了安安,她知道,这些人冲着自己来的,跑是根本跑不掉的。
徐侠和赵虎都被人给缠上,余副将翻身下马,直奔秦瑛母女而来,他知道,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孩子就是她的软肋,因此伸手就把安安抓在了手里。
安安倏然睁大了眼睛,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呀!
秦瑛脸上果真露出焦急之色,忙要去抢夺。
余副将将安安高举过头顶,狞笑道:“美人儿,你若肯乖乖跟了爷,你这闺女儿我自然毫发不伤,你若拿乔……可不影响最后的结果,但你们娘儿俩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
话没说完,忽然觉得手臂生疼,仿佛骨头都要断了,根本就抓不住安安,手一松,安安就往下掉。
眼看孩子就要落地,余副将腿脚一弯,“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秦瑛已经连滚带爬扑出来,在安安落地前一瞬,把孩子搂进怀里,检查安安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一颗心却是跳动得格外剧烈。
安安反过来安慰:“娘亲,放心好啦,他有的苦头吃喽!”
秦瑛抱着安安站起身来,再去看余副将,他已经开始满地打滚了,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五官都扭曲了。
不由心中纳罕,喃喃道:“他这是……犯病啦?”
安安乐不可支,“倒不如说是遭报应了。”
徐侠以一敌五仍旧游刃有余,脚边不住有人倒下。
赵虎却只有被人围殴的份儿。
不过余副将倒地,惊动了几个手下,纷纷扑过来看情况。
余副将咬牙切齿地道:“我的胳膊和腿不知怎么了……你们,去把那娘儿俩抓过来!
“娘的!老子就没这么背过!这是俩丧门星吧?等老子到手,大的赏给你们玩儿,小的卖进窑子里去!”
话音未落,忽然“噗”地喷出一大口血,紧跟着便呕血不止,再也没法说话,身前衣襟瞬间被鲜血染透,他脑袋一歪陷入昏迷,血液却还在不断从嘴角涌出。
手下都吓坏了,留下两个看护着他,其余人转身就朝着秦瑛母女扑来。
安安歪着小脑袋,笑嘻嘻数数:“一、二、三!”
“三”字刚刚出口,几个人便齐刷刷跌倒在地,挣扎了许久都没法站起来。
秦瑛懵了,紧跟着耳边又传来一阵叫嚷声,扭头一看,方才跑走的乡亲们手里拎着树棍一窝蜂似的冲了回来。
转瞬到了跟前,加入战场。
有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他们三四个人打一个,挑的还都是松树枝、枣木棍,上头带刺,毫无章法一顿乱抡,被打的人哪里挨得住!
再加上徐侠骁勇善战,他一个人就撂倒了十二个人,很快又去帮赵虎扭转了战局,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余副将所有的属下,包括照顾他的那俩全都被撂倒在地,丧失了战斗力。
乡亲们还不放心,拿出车上带着的麻绳将他们都反剪双手捆了起来,捆到最后绳子不够用了,干脆把腰带解下来当绳子使。
赵虎虽然没吃大亏,但也鼻青脸肿的,腿上也受了伤,一瘸一拐去看秦瑛母女,“姐,安安,你俩没事儿吧?”
“我们没事,”秦瑛忙过来,将安安放在地上,扶着赵虎坐下要给他包扎伤口,“很疼吧?”
赵虎咧嘴笑:“没啥,我皮糙肉厚的,没事!”
好在他并没有出血的伤口,伤势不重。
反而是被反剪手臂捆起来的余副将还在不断吐血。
有个乡亲凑过来问该咋处置,徐侠凑过去瞧了瞧,疑惑道:“这是受了内伤了吧?谁打的?”
所有人都摇头。
秦瑛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只说:“怕是他旧伤复发了吧?”
“管他的呢!”徐侠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这样的混蛋玩意儿,死了活该!”
一个手下忍不住喊道:“还不住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这位官拜副将,不久的将来还要被封为将军!乃是朝廷大官!
“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等着砍头吧!”
徐侠过去照着他的嘴踢了一脚:“嘴不想要了可以直说!”
血光飞溅,此人被踢掉了两颗牙齿,也再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见此不约而同开始装哑巴。
徐侠跟秦瑛商量:“秦姑娘,您说,这些人该咋处置?”
“这……”秦瑛犹豫了一下,“就这么放任不管怕是不行吧?在正式判刑之前,这些人是不是还得活着?”
徐侠点头。
秦瑛琢磨了一下,“要不然这样,咱们把他们藏到荒草丛中,至于这些马……咱屯子里还缺耕地的牲口呢,咱们就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