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胡咧咧啥呢？”季浩然白了辉一眼。
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接着说道：“我没有你小子那种护犊子的毛病，副会长估计也一样。”
“那是当然的，一个人哪能面面俱到。”
“那你还眼馋别人有啥？你手上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让季浩然顿时语塞。辉说的没错。
“人嘛，总是会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这很正常。”
“所以你想说啥？”
“我只是想说，就算是你小子这种废柴，也有你的用处。反正，公会需要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才，你小子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想太多，看着都累。”
虽然辉的语气里充满了调侃，但季浩然能感觉到他话里藏着的那份关心。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
“怎么，你还想让我夸你？别做梦了，我可说不出口。”
辉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正在暴揍兰德的陈雨涵。
“我知道你因为思琪那丫头的事儿心里犯嘀咕。”
如果是平时，季浩然可能就一笑置之了，但这次却被辉说中了心事，让他无言以对。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吗？你小子表现的那么明显。我猜思琪那丫头也已经察觉到了。”
“……真是的。”
季浩然突然想起昨天和石思琪的对话。
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石思琪，这次居然会阻止他，想必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焦虑这玩意儿会滋生错误，而错误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别再自己吓唬自己了。现在领先不代表永远领先，跑得快的有，跑得慢但最终实现超越的也有。”
“你小子是在安慰我吗？”
“没错，我在安慰你，这可是很难得的。”
“真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会说这种话。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咳咳，我不是为了你小子才说这些的。我只是觉得，在关系到公会声誉的战斗前夕，你不应该想太多。”
“是是是，你说得对。”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季浩然转头看去，只见陈雨涵高举着手臂，而角落里的兰德则气喘吁吁，显然胜负已分。
果然，下一场对练的广播响起，不出所料，其中提到了季浩然的名字。
季浩然顿时感到口干舌燥。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是时候面对现实了。他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
“时间差不多了，该你小子上场了。”
“你能不能说话……”
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别输得太难看，我相信你。”
走进赛场，季浩然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远观时还不觉得，此刻身临其境，他才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要将他吞噬。
“集中精神！”
这不是练习的场所，而是检验成果的战场。
不远处的陈雨涵笑着向他挥手，而石思琪则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辉则在一旁敲打着桌面，示意他集中注意力。
每个人的反应都充满了个人特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坐在最前排的蕾蒂娜。她占据了最佳观赏位置，一边大口嚼着爆米花，一边对他竖起大拇指。
看到她那悠闲自在的表情，季浩然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
这时，站在他对面的广陵川向他点了点头。
“看来你已经和他们告别了。”
“什么？”
“我是说，永别了。你小子可能没办法自己走下去了。”
虽然广陵川的语气充满了挑衅，但季浩然却无法忽视。他能感觉到，广陵川的气势比昨天强大了不少，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仅仅过了一天，广陵川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
难道……？
正当季浩然想要细想的时候，对练开始的钟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广陵川率先发动攻击。
“呃啊！”
季浩然的腹部遭到重击，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他连忙用尾巴稳住身形，心中充满了震惊。
不愧是神级超凡者！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广陵川的攻击再次袭来。
广陵川拥有许多能够将自身受到的冲击转化为波动或震动的能力，因此他的称号是“冲击传导体”。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席卷全场。石思琪见状，连忙张开空间屏障，将冲击波挡下。
这可不是像兰德和陈雨涵那样，点到为止的切磋。
这是一场野兽之间的碰撞，一场为了分出胜负的殊死搏斗。
季浩然将双枪交叉挡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广陵川的攻击。尽管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还是有一部分冲击力穿透了他的防御，震得他气血翻涌。
虽然广陵川的攻击迅猛无比，但还在季浩然的承受范围之内。
“别像个苍蝇一样乱飞！”
季浩然咬紧牙关，发动反击。虽然过程中不断有剧烈的波动冲击着他的骨骼，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就是广陵川的战斗风格，也是他最危险的地方。
他是一位擅长近战的魔法师，瞬间爆发力无人能及。更何况，这不是与怪物或主宰周旋的持久战，而是一场需要速战速决的比赛，这更加有利于他发挥自己的优势。
如果因为害怕疼痛而选择拉开距离，那他就真的输了。
季浩然缩短与广陵川之间的距离，双枪左右开弓，连续刺出。
蕴含着双枪奥义的三段击！
快如闪电般的攻击，甚至将广陵川的衣服都撕裂开来。
“打中了……？！”
然而，迎接季浩然的，却是更加猛烈的波动。
广陵川已经缓过神来，并将受到的冲击转化为了无形的能量。
季浩然被震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他捂着隐隐作痛的喉咙，挥舞着双枪，眼神坚定。
事已至此，他只能拼死一搏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赢得这场比赛！
他利用尾巴扰乱广陵川的视线，又低下头，用锋利的尖角刺向对方。
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局势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就像跳进了蹦床，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只能让自己弹得更高，却无法撕裂蹦床本身。
他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翻滚着。
虽然龙人形态让他失去了要害，但这并不代表他变成了钢铁之躯。受到的伤害，正在一点一点地积累。
轰！
不知过了多久，季浩然才恢复意识。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不记得自己被击飞了多远，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看来他刚才遭受了十分严重的攻击。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淌下来，那是他的鲜血。
“我倒下了吗？”
赵北霆送给他的雷龙枝，正静静地躺在他不远处。
他转头看去，只见石思琪正焦急地呼喊着什么。虽然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广陵川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真是可悲啊。”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小子真可悲。居然在这里就倒下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别得意忘形！”
“有其师必有其徒。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
“你给我闭嘴！师父他老人家比任何人都关心我们，你没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我只是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你呢？你居然好意思炫耀自己打败了一个等级比你低的超凡者？”
“炫耀倒不至于，但也不觉得丢脸。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只是一场对练，而不是生死决斗。”
季浩然吐出一口鲜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随着心情的平复，他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广陵川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
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十分愤怒，完全不像一个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胜利者。
这说明，季浩然给他带来的压力，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大得多。否则，他也不会在对练途中说出这种话。
毕竟，对付一个打不倒的坦克，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羡慕别人拥有的东西？你手上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是啊，辉说的没错。广陵川作为一名擅长输出的魔法师，他的攻击力自然不容小觑。但他缺少了季浩然所拥有的东西。
那就是强大的体力和防御力。
季浩然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广陵川。
他还有机会，而且机会就近在眼前。
“那么，让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吧。”
季浩然像滚地葫芦一样翻滚着，用尾巴狠狠地抽在广陵川的屁股上。
他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抓起地上的雷龙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
广陵川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再次挥动衣袖。
“你还想用那一招？我已经腻了，来点新鲜的怎么样？”
如果是以前，季浩然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躲避。但现在，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他要正面迎击！
如果说广陵川的武器是灵力与力量，那么季浩然的武器就是体力与防御。
辉说的没错，他没有必要去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
他没有石思琪那般敏锐的洞察力，也没有陈雨涵那样扎实的基本功。
更没有赵北霆那样炉火纯青的武艺。
但他拥有强大的体力和防御力，而这正是一名坦克应有的素质。
他顶着广陵川的攻击，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无论是波动还是震动，他都照单全收。
“没用的。”
坦克的职责，就是站在最前方，抵挡一切威胁。换句话说，他们注定要站在聚光灯下，承受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不是主动站出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季浩然向前迈进。
他要抛开潜意识中的自卑，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龙是陆地上最完美的生物，而雷夏尔作为龙族，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缺陷。
之所以会感到不完美，是因为他内心不够坚定，是因为他无法坦然接受自己这副异于常人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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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尖角从他的左太阳穴钻了出来。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独角了。
一对龙角傲然挺立，宣告着他的蜕变。
他的枪尖上，凝聚着能够诛灭一切邪魔的圣光。
灼热的气息，令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这是龙的证明，也是龙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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