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眼,双眸带了几分茫然,转瞬间又噙着几分讥诮,“是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唐书亚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微湿的发丝贴在她额角,清亮的双眸氤氲上一层水光,因为泡着热水的原因,两颊微微泛着红晕,连带着嘴唇都殷红无比。
可是她看着他的目光是呆的,是木的,是死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现在连恨连恶都没有。
就这么,木偶一样,被他强行锁在他身边。
这就对了,他不是一贯不在乎她的态度,她的反应吗?
就算是一具躯体,待在他身边就好,一直陪着他就好。
这样她就会属于他,只能属于他的。
只要她别总想逃走。
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她对他有没有感情。
反正他对她也没有感情。
他眼底的暗光越来越深,有什么欲望在暗流涌动。
他缓缓松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开始摘掉眼镜,解开衬衣全部扣子,抽出皮带,脱掉裤子。
看着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浴缸溢出少量的水。
凌桬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涟漪,身子紧贴着光滑的浴缸内壁,企图与他拉开最大的距离。
她脸上出现了他熟悉的表情,尽管他们有过好多次,也在不同地方玩过很多花样。
但她仍然像和他的第一次那样,看着他的眼眸中仿佛载着盈盈春水,含羞带怯,嘴唇红润饱满,像是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
清纯柔媚,欲拒还应。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鲜活明媚起来。
他那点坏心思藏也藏不住,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扣在怀里。
凌桬向前一扑腾,溅起了不少水花。
他的下颌便在她头顶,顺势也低头看她。
她几乎与他面对面地贴着,鼻尖快要碰到了,清楚地看到那浓密如蒲扇的睫翼,黑曜石一般的深沉眼眸。
她不由地往后瑟缩了一下,那双环着她腰肢的手炽热滚烫,力道重了几分。
“别躲着我,我有你喜欢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染着一丝的情欲,在空间有限的浴室内别样性感。
他黑沉的眸中情欲翻腾,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吻了上去。
她不自觉地呜咽。
浴缸很大,是个直径2米的圆,无论怎么都卓卓有余。
水汽蒸腾中,浴室的气温变得闷热。
……
……
他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
……
他那天帮她涂药的时候就想。
……
……
地上都是流水。
……
……
她脑子渐渐昏沉,只听见他轻佻地笑了笑。
低头埋在她颈窝里,时不时呼出的热气全洒在她的脖颈。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
……
……
凌桬知道自己在清醒着沉沦,一切脱离轨道。
但是这无关爱情。
……
第二日早上,身旁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凌桬和一群佣人。
她算算时间,已经休息得够久,再这么下去,人迟早要废掉。
但她知道唐书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她去上班的,得认真想想怎么跟他说。
等到晚上,唐书亚都没有回来。
她思忖着要不要给唐书亚发个信息,手机铃声响起时,凌桬看到来电显示,发现是胡南珍的电话。
“喂?”
“啊!!!”
伴随而来的是胡南珍的一声尖叫,凌桬变了脸色,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胡南珍赶紧说道,“我就是……我就是太激动了。我和那个相亲对象正式确定关系了!”
凌桬问:“你之前不是说双方都没有意愿吗?怎么这么突然?”
“一开始是,我都来不及跟你说昨晚的事。”
胡南珍因为高兴,语速很快,巴不得将事情一口气说完。
她快速简单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给凌桬过了一遍。
“……你都不知道他当时多勇猛,他看起文质彬彬的,以为他肯定弱不禁风,谁知道一个人干翻两个流氓,还不带喘的,哇,简直男友力爆棚了!”
胡南珍的兴奋感染到凌桬,她忍不住露出一抹姨母笑,“所以,就这么俘虏你了?”
“这还不够吗?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了吗?”胡南珍毫不遮掩自己的爱慕之情,“当时我都激动坏了,头脑一热就冲过去抱住了他,跟他说不如我们试试在一起吧?”
凌桬好像在听着什么爱情广播剧,问道:“他怎么说?”
“当时他轻轻将我推开,没说答应也没拒绝,很绅士地送了我回家。我当时在想,肯定没戏了,没想到啊——”
凌桬没好气地笑了,“行了,别吊我胃口,赶紧一口气说完。”
“下午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他答应了!我们刚刚一起去吃了晚饭,算是第一次约会吧,嘻嘻……”
凌桬有种回到十几岁学生时代的感觉。
为了暗恋的人多看了自己一眼,为了他给自己买的一瓶水,一起吃过的一顿饭就甜蜜不已,开心老半天。
胡南珍那边还在喋喋不休,凌桬很耐性地听着,要是胡南珍能找到真爱,她衷心祝福她。
到后面,胡南珍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说得太多,太啰嗦了?”
“还好吧,就十来次。”
“凌桬!”
“好了,不管怎么样,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呀。”胡南珍的声音含了娇羞,“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人家可能也只是为了家族联姻才答应我的,不一定喜欢我。”
“谁会不喜欢你?你那么漂亮,性格率真开朗,我是男人我也喜欢你。”凌桬半真半假地说着,“你还是我认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南珍吗?”
“哎呀,你不知道他有多出众多亮眼!你知道吗?他……算了,下次见面我再跟你说!”
“好。”
“时间不早了,你下班回家了吧?”
凌桬心中默然,没有告诉胡南珍自己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去上班的事,只嗯了一声。